张铁军摇摇头:“没事儿,我打算包下来以后扣上棚子,这样一年种两茬,中间穿插着留时间歇地。”
“扣棚子……到是行,就是这么弄的话那不用化肥能行?地肥怕跟不上。”
“咱们自己沤肥,有两个月时间养地应该够了。”
二叔笑起来:“那到是能行,就是你去哪弄那么多肥回来沤?现拉都不赶趟。”
“养呗,养猪养鸡,鸡鸭鹅都养上,牛羊这些,就养咱们原来的老品种。”
“那出栏可慢了,得九个来月,人家现在养的都是半年猪,那长的才快,就是饲料不便宜。
你养多了饲料也是一大笔,划得着不?”
“饲料也可以自己搞,那个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鸡鸭鹅牛猪羊都养上,再开个塘养点鱼,栽上果树,咱们弄一个生态链。”
“你就是钱多的。”二叔吧嗒吧嗒嘴,搓着下巴琢磨起来。
说到别的二叔插不上嘴,也比较谨小慎微,但是说到养猪养鸡种地这些,二叔马上就自信起来了,相当强大。
那一草一木一锄一地都在他的心里装着的。那是他的世界面。
“养殖的粪用来沤肥,还能出肉出蛋,沤肥种地,再加上一个饲料厂,这不就是一个循环吗?投点钱咱不怕,一次到位。”
二叔啾了啾嘴:“行到是行,风险也不小。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那可得加小心。再说,你要是想这么整的话,咱们堡那点地方就不够用了。”
“那就把姚堡一起都包下来,你不也说那边更合适嘛,两边一起干。我主要也是想让咱老家那边也都能挣点钱,富裕起来。”
“姚堡……说起来到也不是外人,也是咱家亲戚,处的挺不错的。行吧,那我回一趟问问。就是把两个小队弄到一起不怕乱哪?”
“到时候咱们成立一家农副产品公司,公司化管理,两个堡子的人都进公司上班拿工资,不牵扯地方那点事儿。
这一块你在行,这个公司的经理二叔你来干,我给你配上财务和助理,只管生产,销售的事儿都交给超市这边。”
“我可干不来。”二叔就摇头。
“就是种地养猪有什么干不来的?咱家还有谁比你在行这个?你不帮我呀?”
“我怕我干不来给你损失了。”二叔笑起来:“那家伙,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就不怕赔呀?”
“地里长东西往哪赔?只要种出来东西就行了呗。肥厂和饲料厂我找人负责技术,你就把个总,帮我看着就行。”
二叔有点犯难,感觉责任太大了,有点挠头。
“就这么定了,你就不用琢磨这个了,想想怎么干。先回去把承包的事儿给我弄明白。”
“那我还得搬回去不?”
“不用,搬回去干什么?给你配台车,又没有多远。”
“到是也行。这事儿你最好还是找上面打个招呼,要不然弄来弄去的也是麻烦,就怕有人搞坏。”
“种个地,又不是搞矿山,那玩艺儿给我我都不碰。行吧,我找市里谈谈。”
张铁军老家那边现在最火的是开铁矿,纯度还挺高,各路牛鬼蛇神纷纷进场。还有挖煤的,搞石灰水泥的。偷矿行为相当猖獗。
没办法,从本市到安山这一带,就是矿多,莽莽大山里都是宝藏,掀开山皮就是矿,谁不动心?
周爸是三六年生人,比张爸大了八岁,其实还没到退休年龄,是提前办的病退。开了大半辈子车,腰不行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坐着其实是最伤腰的,尤其过去的车车座特硬,减震也不好。
过去开车都发白线手套做为劳保,就是因为车的减震不行,伤手。那时候的老司机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在身上,算是工伤。
坐了这么一会儿,张爸和周爸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上了,都是从建国前过来的人,共同话题还是有那么多,越说越热络。
四个人就张妈最小,五零年生人,等她长大记事儿都二元化了。
(解密的绝密文件:户口二元化,把城市闲余人口送到农村落户,城市农村隔离,把农民彻底固化在土地上生产。耳东云)
张铁兵是个自来熟,带着小斌星星和小格格已经和周可心打成一片,一口一个姐你真好看,把周可心哄的开开心心的。
小华坐在大姨身边安安静静的,有那么一点不开心。吃醋中……
门被敲了几下,上菜了。
“请问,喝点什么酒?”服务员眨着大眼睛看向张铁军。
“我叔不能喝酒。”周可丽接了一句,这是说给她爸妈听的,周爸周妈都能喝一点儿,平时在家老两口经常小酌一下。
小舅和大姨也不能喝,二叔二婶一提喝酒也是一对扔货。
“姨夫,”张铁军看向大姨夫:“你陪我大爷大娘喝点吧?咱家也就你能喝点了。”
“我陪大姐整点儿。”小舅妈自告奋勇。
“那我也喝点儿,喝不多是那么个意思。”张妈笑着说:“我和满桌陪大姐,让老鄂陪大哥,你们其他人爱喝什么喝什么吧。”
“那咱们整点果酒吧,好歹是那么个意思。”大姨看了看小舅。
“果酒我也够呛。”小舅只能苦笑。他是真不能喝酒。
“一家子完蛋货。”张爸搓了搓脸:“我都不用喝,一提酒就已经感觉迷糊了。”
小斌给张铁兵和小星星打眼色:“咱们整点儿?”
“你可拉倒吧,”张铁兵摇头:“是我大姨夫的皮带不好使了还是我大姨的二指禅拿不住你了?你还想翻个天哪?”
小华和小斌随大姨夫,都能整点儿,量多大不好说,反正干翻张铁军全家富富有余。
“你喝点不?”周可丽冲张铁军挑了挑眉毛。
她家姐妹三个都能喝点儿,白酒弄个半斤八两的毫无问题,张铁军见过周可心喝酒,三两酒几口就下去了,面不改色。
据她说老大老二都比她能喝。
“找揍是吧?”
“你揍。胆给你肥的。”周可丽今天高兴,坐在那都老实不下来,扭来扭去的,确实想喝点儿。
“一杯。”
“两杯。”
“那别喝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边两个人斗嘴,张妈那边已经叫服务员去拿五粮液,让再拿瓶果酒。
周妈伸手拦住服务员:“不要五粮液,咱们自己家吃饭整那景没有意义。就拿古井。”
这几年,古井贡在这边挺火的,再就是几种窖酒,茅台在这边还不如汾酒西凤受欢迎,大多都喝不惯那个味儿,没感觉哪里好。
吃顿饭花几大千就喝二锅头烧刀子的人有的是,没有几个人讲什么牌子装那个闲逼。除非是招待讲个面子。
泸州老窖,凤城老窖,老龙口,凌河大曲,双沟大曲,这是这会儿平时喝的人比较多的几种白酒。
再就是汾酒,西凤酒,竹叶青酒比较受欢迎一些,贵的那就是五粮液了。
董酒也行,不过它是低度的。
服务员就扭头看张铁军,听谁的呀?
“听我大娘的,就古井贡。”张铁军说:“拿三瓶,再拿瓶果酒,拿件健力宝过来。”
“果酒有桔子和山楂,还有葡萄酒。”这会儿还没有喝葡萄酒高大上的宣传,都是果子酒,也不贵。
“桔子桔子,”张铁兵说:“我们喝,我们说的算。”
“行,那就桔子。”
“你们还要喝酒啊?”张爸看了看张铁兵和小斌。
“没有几度,让他们喝着玩吧。”大姨摆摆手:“今天高兴就别管他们了,都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管那么紧干什么?”
大姨说话,大姨夫就不吱声了,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张铁军现在年纪不够,也谈不到什么结不结婚过不过日子的事儿,这次见面也就是正式认识一下沟通一下感情。
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也该走动一下了。两家对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说的,都满意,接下来就是等着。
一顿饭吃了两个来小时,宾主尽欢,张铁兵和小斌,张铁星三个小子喝的满脸通红,大姨也喝了点果酒。
周可丽和周可心都只喝了一杯,白酒,三两杯,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周妈也只喝了一杯,张妈和小舅妈各陪了半杯的样子,剩下的都是大姨夫陪着周爸喝的,两个人都喝出来哥俩好了。
张铁军和小舅,小华带着小格格,还有二叔二婶儿喝健力宝。
吃好喝好,张铁军安排车把大姨一家送回去,其余人一起走着回商场这边。老郑估计是又喝多了,完事出来没见到人。
“哦,你们都住在一起呀?可挺好,有点什么事儿都能使上劲儿。”
一顿饭下来都熟悉了,周妈和小舅妈二婶儿也都聊上了。
“你这也不远,就这么两百米,以后搬过来咱们常走动,没事儿串串门儿。”
“那可够呛,我到是想,怕你儿子不同意。”
“怎么的呢?”
张铁军就把请周妈过来筹备审计组的事儿说了一下。
大家都到老张家坐了一会儿,喝了点醒酒茶,然后各回各家,周爸周妈周可心都住到了周可丽那里,张铁军独守空房。
第二天星期天,周爸周妈带着周可心回了矿区,准备搬家。
因为张铁军晚上要走,周可丽就没回去,守着张铁军腻歪了一整天,把两张嘴唇都给弄肿了。
晚上,张铁军和李树生带着张铁兵和张铁星两个人回了沈阳。
家里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变化,除了略显激动的大欢欢呼哧呼哧的往身上扑求抱抱就没什么动静了。
安抚好大狗,张铁军换了鞋轻手轻脚的去看了一圈,小柳和张凤带着孩子睡在一间屋,睡的正沉。
两个孩子现在已经不用起夜,在各自的小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张铁军也没敢去碰孩子,出来上二楼,让张铁兵两个就睡张铁兵原来那个房间,他自己去冲了个澡,去了徐老丫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