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房子的事儿闲聊了一会儿。
赵卫红和张冠军都想在京城搞一个正儿八经的住处,当然了,申城也不会放过。
“咱俩在这说这些感觉没啥用,”张冠军拍了拍桌子:“这事儿就直接交给他不就完了吗?咱俩就等着呗,操这心干啥?
弄好了就住,弄的不好就骂他,多好,省心不?”
“省心。”赵卫红认同的点了点头。
张铁军看了看两个人:“你俩脸怎么这么大呢?”
“嗯。”张冠军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妈从小就这么夸我来着。”和赵卫红一起哈哈笑起来:“就这么定了,不服就按倒。”
“我特么给你俩找两套离公厕远点的。”
“行,够大就行,”张冠军说:“反正也用花我钱。”
“我操,你俩连钱也不想给呀?”
赵卫红笑着说:“本来我到是还没这么想,你这么一提,我感觉也挺好的。”
“又省心又省事儿,还省钱。”张冠军拍着桌子笑:“这好事儿去哪找去,让咱们赶上了。”
笑闹了一会儿,赵卫红问:“那公母俩的事儿怎么样了?能按死不?”
张冠军摆摆手:“不着急,这事儿哪有那么快的,和咱们也没关系的事儿,现在还有人上门来要饭吗?”
“这段时间没有了,还挺清静的。”赵卫红摇摇头:“我就是琢磨着,要是按不死以后怕也是个麻烦,人家根子在那。”
“没事儿,”张冠军说:“你想多了,这次的事儿再硬的根子也给他撅了,你就安心搞你的发展就行了,放开手脚干。”
赵卫红抿了抿嘴:“反正,这段时间是清闲了点儿,打秋风的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那就不管他们了呗?”
“不用管,”张冠军点点头:“该怎么搞就怎么搞,咱们合理合法做买卖税钱一分不少的交,凭什么不能理直气壮的干?”
“关键这不怕是给你家老爷子添麻烦嘛。”
“你是不是太也不把咱们铁军放在眼里了?他现在比我爸好使,有事儿就往他脑袋上堆。”
“这么驴吗?”赵卫红看向张铁军。
张冠军使劲点点头:“那啊……老驴了。人家上菜板片片都是眼儿,他上了菜板就是一堆皮筋儿,够驴不?”
“你俩能说点好话不?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手啊?”张铁军踢了张冠军的椅子一脚:“要不出去练练?”
“小样儿,”张冠军斜了张铁军一眼:“我特么讹不死你,叫你倾家荡产信不?”
“京城那边差不多能运转了,”赵卫红:“那我就动手了啊,这个可得说准,开弓了可就收不住了。”
“搞吧,”张铁军点点头:“大连,京城,申城都可以动起来了,武汉渝城那一圈儿也开始准备吧,先跟着咱们自己项目走。”
“钱够用不?”张冠军问赵卫红。
“够,就是要这么弄的话,今年年底可能分不了多少红了。”
“那就先不分,先把正事儿干了。”张冠军说:“现在也不缺钱花。你和英子缺钱吗?”
“那到不缺。”赵卫红摇摇头,看了看张铁军:“英子说她要干分公司,要出差,你知道不?”
“说要去哪?”张铁军笑起来。
“京城呗,她说想去京城,大连嫌近了。什么情况?”
“她想辞职,她家老爷子不同意,她就想这么曲折一下子,将来打算在京城弄个文化传播公司,她对那个有兴趣儿。”
张铁军给解释了一下:“她辞职这事儿我感觉没什么,你俩可别给说漏了。这个公司按英姐的意思还是咱们四个人干。”
“其实也确实没啥,”赵卫红看了看张冠军:“你说呢?在单位能混出来啥样?工资还少,还不如出来干点什么。”
“这话看怎么说呗,”张冠军说:“有靠怎么都行,没靠怎么都是白扯。她家老爷子也差不多要到点了吧?”
“五十多了呗。”
“那出来也挺好,关键是英子自己就没有那个心思,让她在里面混也是混吃等死,有啥意思?”
“文化传播公司是干什么的?”赵卫红问张铁军:“怎么感觉和广告公司差不多呢?”
“发唱片做录像带,拍电视剧拍电影,搞演唱会,演艺明星那点事儿。”
“那不是文化传媒吗?”
“广告才是传媒,演艺是传播。其实有两条路,一个是做影视文化传播公司,一个是做影视文化投资公司,你们选哪个?”
张冠军琢磨了一下:“两个都干呗,投资公司做一摊儿,传播公司做一摊儿,又没有冲突。
投资公司你自己干吧,有好事儿我们几个跟着投点钱就行。”
“我看行,投资的事儿你自己干,我们几个跟着凑凑热闹就行。”赵卫红点头同意。
他们手里的钱太少,掺合投资公司感觉有点像占便宜似的,自己都不得劲儿。
这事儿吧,还真是想多了,这会儿国内影视演艺方面的投资规模很小,几十上百万都算是巨资了,他们完全投得起。
九八年冯大炮拍国内第一部贺岁片,牟其中独资投了三十六万美元,按当时的汇率不到三百万,那都叫巨作。
这会儿才九三年。
张铁军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俩的意见:“行,这个影视公司咱们四个人来,投资公司我自己搞,资源互享。”
他想的是趁着九十年代电影市场低迷,早点把电影院线搞起来,这个算是大投资了,而且基本上不用想什么回报。
十年之内都谈不上回报的事儿。
除了电影院线,室内体育场馆也是需要建的,还有影视游乐城也得算进来,这么一合计这投资就正经不小了,上百个亿得花。
那就不如自己投实体,让他们几个去投电视剧投电影,互相搞活呗。
九三年是很特殊的一年,不管是从歌唱,电视还是电影,也不管是大陆还是港台,九三年都是很特殊的一年。
这一年,是巅峰,也是衰败的开始。不管是哪一个方面。
这一年,广电发布了三号文件,希望打破国家和省市之间的电影发行层级式垄断,想打破制片、发行、放映三者之间在经济分配上的严重不合理。
但是收效寥寥。
中影在干涉下是放开了,但是省市各个层级不但没能打破,反而开始层层加码,矛盾更加突出。
中影干脆撂了挑子,特么不管了,制片厂你直接去和省里市里交易吧,爱特么怎么分怎么分。
九一年全国观影人次是一百四十四亿,到九三不足一百亿,断崖式的下滑。一方面是老百姓没有电影看,一方面是制片厂亏损没办法继续拍。
九二年全国放映收入二十亿,制片方只拿到一点六亿。
在中间抽血的层层部门翘着脚只管收钱。这也是九十年代电影撂荒的主要原因。没有之一。
电视剧也是一样,继渴望,喂菲亚特之后,九三年我爱我家,海马歌舞厅……好像都商量好了一样抱着团来了。
然后就是热闹之后的空虚……忽冷忽热爱感冒,一下子就凉了。
什么原因?赔钱。
电视台只想白嫖,谁还敢拍?港台的武侠,新加坡的民国和译制片到是疯涌而来,不但舍得还给的多。
歌曲就更不用说了,九十年代最火的生意就是盗版,没有之一。磁带,录像带要啥有啥,那是真赚钱,然后写歌的作曲的都凉了。
还有书,盗版出的又快卖的又便宜。
我们的白嫖的习性,不劳而获的心态,是刻在骨头上的,结果自然也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到了两千年一抬头,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了。
孩子们只能去看小日子的动画,看美国的大片和各种传记图书。这能不被洗脑?
就好像背后有一只大手,悄然无形的推动了这一切。但又能怪谁呢?
我们撑起了伪劣驱逐了良心灭杀了传统迎来了老外,然后嘴里每天高唱爱国,每个人玩的都相当溜,感觉什么都和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那些看盗版的。这句是重点。
……
“中午在这吃不,你俩?”聊了一会儿,赵卫红看了看时间:“在这吃我得通知一声多送两份儿。”
现在广告公司这边的午餐是由食堂每天给送过来。当然了,不是白送,是要收取成本的。
所有的公司都要按月向服务中心支付费用,包括餐饮,物业保洁,公共设施维护,绿化,供暖供热等等。
“算了,吃饭盒我特么不会回去吃啊?还能让食堂省省劲儿。”张冠军翻了赵卫红一眼:“太基巴没诚意了,你掏钱请一顿能穷死不?”
“怎么的?饭盒喂不饱你?不是我请啊?”
“后面施工对咱们这边有什么影响没?”张铁军问了一句,走到窗边上往东面看。啥也看不见。
“没啥影响。”赵卫红摇摇头:“我一直让人盯着的,四十米红线肯定不让他过,他们还真过来找过几次,让我给堵回去了。”
这个四十米红线是指的工程安全距离。
东亚商业广场计划在地下建筑三层,需要挖基坑。
按照建筑惯例,基坑和周边的建筑物之间应当保持深度倍数以上的距离,浅坑至少一倍,就是一比一,深坑在二倍到三倍。
商业广场计划地下建三层,也就是十五米左右,考虑到沈阳这边地层岩层都相当稳定,张铁军定了个二倍数,就是保持三十米以上。
然后执行的时候就变成了四十米。也不知道这十米是谁给加上去的,不过越远越安全,这事儿肯定是真的。
那边的投资方有五六个,这会儿是海南汇通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居大,事务各方面都是他来出面协调,总经理郑伟也是受的信托公司聘请。
后来,不是正好就赶上海南楼市崩了嘛,汇通一下子锅底就掉了,亏的裤衩子都没保住,大股东的地位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