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肯定是一肚子花花肠子。”高连长放下饮料去把房门关严,笑着说了张铁军一句。
张铁军翻了个白眼儿,五十步就别笑百步,但凡你没和周可人扯过我都信了。不过好像这会儿还真没有,这会儿还是纯洁的好朋友。
男人和女人成为好朋友,那必定是其中一个打另一个身子的主意,就没有第二种可能。
“我让老高叫你来的,”周可人说:“你昨天和可心儿说,能帮他拿到编制?”
“还说给我市里一套房子。”
周可心在一边补了一句,好奇的打量着张铁军。昨天在舞厅里没看的这么清楚,再说换上军装人看上去就不太一样了。
张铁军给高连长递了根烟,帮他点着,两个人也坐下来:“是啊,说了,不过我那是有条件的,条件你和大姐说了吗?”
“什么条件?”周可人扭头看向老三。
周可心顿了一下:“他让我不搭理王红军了,让我离他远点儿。”
“我看也是,我半拉眼也没看上那个人,啥啥也不是就数嘴厉害。”周可丽撇了撇嘴:“从来一点实际东西也没有,都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她们姐仨感情特别好,相互之间很亲近,什么都说,情人朋友这些都不避着。
“他对我不好啊?”周可心不爱听了。
“你可得了,”周可人看了周可心一眼:“我没看出来他哪对你好了,就是说漂亮话呗?”
“就是呗,”周可丽说:“几句话就让人给哄住了,完了人家还有对象要结婚又不黄,你说你图个什么呢?找不着男人啦?”
“我和他又没有啥?”
“去边子去,哄鬼去吧。”
周可人看向张铁军:“铁军儿,你是高哥的朋友,那我就把你当朋友,你这话是说着玩的还是?”
“不是,真格的,她离那个玩艺儿远点不来往了,五年内不处对象,编制和房子我就管了,高哥给我作证。”
“你看中俺家可心啦?”周可丽挑着眉毛问了一句:“你家条件这么好吗?”
张铁军看了看周可丽,笑着说:“还有你的,也给你一套吧,省着以后还得买。”
提到她的房子,张铁军就感觉腿疼,十二层没电梯呀,下面五层还是五米五层高的商业,张铁军帮着搬的家。
一次搬家,一生的铭记。
周可丽两手交叉按在胸前宏伟上,一脸的震惊和兴奋:“还有我的好事儿啊?真的假的?你说你不骗我。说。”
“不骗你。”
“行,我同意了,”周可丽说:“你把可心儿拿走吧,换了。”
“别疯,正经点儿。”周可人拍了周可丽一下,看了看张铁军:“你哪来的房子?家里的呀?”
“我自己盖的,就三角地斜对过那三栋,你应该看到过吧?下面是三层商场。”
那肯定是看到过,周可人经常要去市里开会,市城建就在那片儿,而且这三栋楼现在正经是全市最高的建筑了,谁能记不住啊。
“那是你盖的呀?”周可人满脸的不可思议:“我记着是什么什么公司,服装公司。电梯房。”她就在城建系统工作,和市局那边打听过。
“嗯,东方尚品服饰公司,我开的,赵卫红帮我办的手续。”
“赵……”
“赵卫红,他爸在纪委,姐姐在市府办,年纪和大姐你差不多。”
“市纪委呀?”
“嗯,对,一把。”
高连长笑着说:“你可别看我这小兄弟年纪小,市里质检卫生税务市局都熟,财政张局的女儿是他干姐姐,管消防廖支队长叫大哥。
我就是廖哥介绍才认识的,可人你让他给你去说说,你们明年财政拨款肯定没问题。”
“我靠,哥,可别给我打这个包票,我可不敢答应啊。”
“没事儿,他们这点小钱儿不算啥,笔头子歪一歪的事儿,办不到的我不能给你说。”
“那房子你是打算往外卖呀?”周可人问了一句。
“卖了两栋,”张铁军说:“钢铁公司一栋市里一栋,我留了一栋给亲戚朋友大伙分一分,还剩十几套。高哥你来一套不?”
“我不用。”高连长摇了摇头:“我这边上面有安排,不缺住的地方。”
“多少钱哪?”周可丽是真动心了。
市里的房子啊,多难得呀,还是新房,电梯房。她一直就想搬去市里住,后来攒了好几年的钱在市里买了个二手房,十来层没电梯她都要了。
“我卖的是两千八,”张铁军说:“这房子造价有点高,什么都有,进口家电进口家具,洁具卫浴厨房这些,就带行李衣服就能住进去了。”
周可丽就一搭拉脸,有点垂头丧气的:“买不起。这也太吓人了。”
“两千八还贵?”周可心没听明白。
“你是不是傻?”周可丽捶了她一下笑起来:“两千八卖你一套房子啊?肯定是平方。现在外面卖房子都讲平方数,不像咱们这论套。”
其实市里也是论套的,只有这几年新建的房子才慢慢开始讲起了平方,这个其实是因为还建政策才兴起来的概念。
这个年代动迁基本上都是原地还建,这就涉及到了兑换比例,一比一或者二比一这样,都要用平方数进行计算对冲。
“那得多少钱?”周可心看向张铁军。
“看多大,两室七十几平,三室不到一百,四室一百三,五室的一百六十多,平方。你们不用考虑钱,我送你们。”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高兴行不?反正都是我的。我这一栋就留了几套,基本上都是送人了。”
“我可不敢要。”周可丽笑着说:“到是挺想要的,谁知道得付出什么代价呀?你这一动就是几十万了。你要是看中可心了那咱再说。”
“你说什么呢?”周可心推了周可丽一下。
“你长点心吧你,”周可丽嫌弃的看了周可心一眼:“平时乍乍乎乎瞅着又精又灵的,净干傻事儿,缺心眼似的,还怎么说也不听。”
“我要你管我啦?”周可心瞪了周可丽一眼。
“我管不着你了呗?你是不是想上天?”周可丽脸一板,去周可心头上拍了一巴掌:“是不是好几年没揍你了?”
“可心你懂点事儿,”周可人看了老三一眼:“省点心吧你。”
周可心从小和二姐打闹惯了,但是有点怕大姐,从小到大都是大姐管着她和二姐的,血脉压制相当重,大姐一吱声她就不敢皮了。
“铁军儿,”周可人看向张铁军:“我就跟着高哥叫你铁军儿吧。我爸我妈年纪大,俺家老二老三都没赶上,老二毕业那会儿我妈就退了。
原来也没想过现在编制这么难弄,也没怎么着急,现在老二在小学代课,工资差着有编制的一大块,老三今年毕业连地方都还没找到。
我这边那时候是借我妈光进的城建,混了这么些年也就一般,有劲儿使不上,只能慢慢磨想办法,结果瞅着这两年越来越不好办了。
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昨天听可心说了这么一嘴,今天就让高哥把你找来了,有点冒昧,你也别挑姐,要是真有办法你就帮帮忙,行不?
该有的礼该出的钱我这边给她们想办法,也不挑单位,能顶上个编制就行,好赖有碗饭吃,要是有什么需要姐做的你就吱声,姐肯定不推。”
其实在九三年以前,编制还不是那么难搞,单位部门还是挺好进的,但是得有过硬的人脉,周妈都退了不少年了,人脉早就散了。
九三年国家干部转制为公务员以后,对地方编制进行了一轮精简,从那以后编制才开始难搞起来,随后就开始了公考。
到了九六年已经是一编难求,已经不仅仅是需要人脉了。
上辈子张铁兵因为复读,毕业晚了点儿,正好赶上公考开始编制压缩,小舅那时候已经是副检察长,都是一直拖到了九八年才拿到编制。
在一零年以前,公考可以说就是个形式,全靠人脉和金钱铺路才行,普通人家想都不要想,除非是有什么需要吃大苦受大累的岗位。
“二姐就想当老师吗?”张铁军看了看周可丽。
“当老师轻巧。”周可丽捂着嘴笑起来:“我可懒了,吃不了苦。”
这是大实话,姐妹三个她确实是最懒的一个,不过这个懒也是相对来说,是性格上的,家里家外什么活也不少干。
真正说起来,周可心才是她家最懒的那个,感觉上撒冷,其实即不会做饭也不太会做家务。最小的嘛,有两个姐姐宠着。
“不听她胡说,”周可人说:“有就行了,不挑,先进了编制再说,饭都吃不上呢想什么面包?”
“行,”张铁军点点头:“我找人问问,问题应该不大。”
“需要什么你就直接找我,我想办法。”周可人拿了张名片递给张铁军:“给我个你的联系方式呗,以后咱们好联系。”
张铁军接过名片看了看,说:“我平时在沈阳的时间多,这边的传呼没什么用了。”
拿出自己的名片,用桌上的笔把住处那边的电话写在上面递给周可人:“我这名片还是去年印的,上面留的是公司的电话,我基本上都不在。
要是有事的话你就打这两个,晚上打,只要我不在军区就肯定是在这两个号码的其中一个地方。”
“这家伙,你住的地方还不固定?”高连长歪头看了看电话号。
“有时候住军区宿舍,这个是酒店,这个是租的房子。我自己的房子得年后才能住进去了,到时候也就固定下来了。”
“你在沈阳也有房子?”周可人看了看他。
“嗯,也是自己盖的,在万柳塘公园边上,你们要是想要我给你们留一套,盖了一些。”
“也是电梯楼吗?”周可心问了一句。
“对,七层和十六层两种,都是电梯房。七层的户型要稍大一些。”
“也是卖吗?”
“暂时还没卖,这个不急,盖这些楼主要是为了内部员工,得先紧着自己人来,以后再盖的话才会往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