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号,宜出行。
张铁军回到京城,到酒店和小柳汇合。
“说几天,结果走了一个礼拜。”
小柳见到张铁军,搂着脖子噘着嘴一边开心一边埋怨他。
张铁军在心里算了一下,可不嘛,掐头去尾回去了六天,说一个礼拜也不夸张。
“不能这么算吧?九号我在这,今天十四号我也在这,只能算四天。”
“就能熊我。”小柳一口咬上来:“反正怎么说你都有理。”
小柳现在是越来越适应和他撒娇了,原来的那个知性大姐姐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塌,到是怪可爱的。
“看来我得和你好好深入交流一下才行,你的思想有问题。”
“怕你呀?来就来,今天我累死你。”
“那还是算了吧。”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给你咬掉。”
“看谁咬谁,几天不见还长能耐了你。”
话不投机,没说上几句两个人就打了起来,一时之间地动山摇杀声震震,撕打成一团,现场一片混乱。老惨了。
“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没去,没意思,我就在家看书了。练歌。”
“就看书练歌了?”
“呵呵,还,还‘练功’了。”
“练了几次?”
“没~~……就两次。三次。”
“那就是五次呗?”
“不~~是,你怎么这么坏呀,就能欺负我。我哭了啊,回来就气我。”
……
“你这几天真没出去呀?”
“没,我去哪呀?冰天雪地的,这边这风比咱家那边得大十倍,出门吹的都要走不动了,我又不傻。再说你也不在。”
“我以为你会去故宫啊博物馆什么的看看。”
“不想去,想和你一起去。我在看专业书,不是过年要去音乐学院嘛,我寻思怎么着自己也先把书看看,要不然去了怕跟不上。”
“没事儿,不用紧张,到时候请个老师一对一把课时补一下就行了,没什么难的。”
“我能不紧张嘛,我都这么大了,要是跟不上学不好不得叫人笑话?给你和张冠军丢脸咋整?我不得给你挣面子啊?”
“好吧,值得奖励,想要什么?”
“不知道,没什么想要的,留着,等我想起来的。”
两个人就这么赖在床上抱在一起聊天儿,聊了一下午,一直到实在是饿了,这才磨磨蹭蹭的起来收拾了一下,下楼去吃饭。
晚上,张铁军把五个助理同志叫到行政房,听了一下他们的工作汇报。
事实上,已经一月中旬了,距离春节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什么事情也办不了了,机关单位人心散乱,还要突击编制各种数据,根本没有时间干正事儿。
年前这会儿也就是打探一下各方面的消息,走一走看一看落实一些具体的数据,制定计划还有考评项目的可行性等等。
这些数据都是很重要的,对不管是项目谈判整体规划还是后期的施工方案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虽然这些东西基本上张铁军也都是心里有数,但总不能就这么直接拿出来。
非得抢着年前这一点时间,也是想趁着城市土地管理办法和城市房屋拆迁管例刚刚颁布还没有执行把事情定下来。
办法是二月一号起执行,条例的生效日期是六月一号。
到不是想占什么便宜,这会儿买地本身就便宜,是因为办法和条例执行以后,老百姓就要开始……遭罪了。
你说这事儿怪不怪?好好的经念的乱七八糟。不过也正常,向来如此也都习惯了。
本月十二号还发布了关于粮食购销问题的通知,粮食的统购统销正式宣布落幕,老百姓从此有了买粮自由。
不过就如惯例,通知发布以后,粮食的收购价格全面遭到打压,市价却涨了。民间开始出现换粮人,以粮换粮。
十七号,海湾战争爆发。
国外开始进入新一轮的水深火热,国内祥和一片,大量的厂矿企业进入倒计时,存款量不断上升。
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
有一种叫呼啦圈的大塑料圈儿,还有一种叫健美裤的黑色脚蹬弹力裤悄然进入市场,没有人知道它们会如何的爆火,会如何的受到举国百姓的追捧。
香港东方国际投资公司和海淀签署了投资协议,拟在北蜂窝路和成府路投建高级酒店两座,写字间公寓若干,并草似了土地购置方案。
同时,助理们也向张铁军递交了一项房屋换置交易方案的意见,对整体买下京城目前的空置楼房,用来协商交换达贝子府以及其周边的杂院儿住宅进行了分析。
这是国内第一次出现楼房大量空置滞销的现象,主要集中在京城和申城,太贵了老百姓买不起。
张铁军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让助理们去调查可行性。
张铁军的想法是京城和申城都要搞,就算搞不成,楼房落在手里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在这个时间点看来这是一笔赔钱的买卖。
只有张铁军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机会。
不过这事儿到也不急,可以慢慢搞,九三年还有一波低压呢,那才是个捡漏的好时候。慢慢谈呗。
之所以产生这么个想法,主要是胡同拉纤儿的爷们有点不太给力,几个月了,撺掇出来的房子简直没眼看,实在是达不到张铁军的标准。
不过张铁军还是鼓励了他们一下,从他们手里买下了几个院子,给了些赏钱,让他们有力气继续战斗。
九零年底这会儿两三百个平方的小院子也就是一万多块钱儿,都是从过去的老宅子上切割出来的边角,收拾收拾其实也可以。
张铁军看不上主要是因为不成片儿,这一个那一个的。不成片就没有办法进行改造,没有上下水也建不了厕所。
用水得到胡同的公共水管子提,这边叫撅尾巴管儿,每天早起排队挤又脏又臭的公厕。
老京城的撅尾巴管儿就好比是农村村头的大柳树,是胡同的信息情报交换中心,每天去边上站着听一会儿,对方圆几里内的大事小事也就了然于心了。
二月七号,北方的小年儿。
小年是北方比较正式的节日了,也叫祭灶。
传说中这一天灶王爷要上天做述职报告,把这一户人家这一年的情况反应给老天爷,由此来决定这家人明年的福利待遇问题。
放鞭炮,祭灶王爷,吃灶糖吃饺子,贴窗花打扫庭厨。
其实就是孩子们欢呼大人们辛苦劳作的一天,要把家里弄的干干净净窗明几亮的,厨房积累了一年的老油灰都得蹭出来。
不过到是也挺好的,如果不是有这么一天的强制劳动,那很多人家估计几年以后就没眼看了,说不上得脏成什么样子。
酒店里没有灶,也贴不了窗花,张铁军和小柳管酒店要了东西自己包饺子,又到胡同里买了灶糖回来。
“咱们祭啥呀?”小柳眉开眼笑的靠在张铁军身上看他煮饺子。
国内的星级都是骗人的,设施设备都不齐全,但是煮个饺子还是可以。
小柳这段时间什么也不用管,就是唱歌,每天和张铁军甜甜蜜蜜的生活在一起腻来腻去每天都要浇灌一下,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皮肤更好了,小脸粉嫩嫩的,两汪大眼睛黑亮透彻,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岁的青春时节。就是身子回不去了,现在沾不得,一碰就汩汩冒水儿。
张铁军扭头看了看一脸春意的柳同志,想了想:“祭你。”
“祭我?祭我干什么?疯啦?”
“你也是灶王嘛,大食堂,祭一祭以后好吃饱点儿。”
小柳吃吃的笑成了一团,扒在张铁军身上下不来:“完了,饺子白煮了,让你说饿了。”
“你这段时间食欲挺强啊,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遇到坏蛋了,把底儿给弄掉了,怎么办?”
“修。那得好好修修。”
“嗯,我看也是。”
……
电视台从上到下都进入了紧张氛围。
其实也没有谁说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都开始紧张了起来,一个一个严肃的样子,走路都带着风,制片人的身上飘着膏药味儿,导演的嗓子也哑了。
带妆彩排可以理解为无观众实演。
除了没有观众以外,一切以正式演出为标准,抠细节找问题挑毛病,个别演员成为了导演的眼中钉肉中刺,一遍一遍的叮嘱威胁。
“收一点收一点,和你说了收着一点儿,别那么奔放,你要干什么?当这是戏台子?不要加动作,不要加台词儿,和你说几遍了?”
被训的人一头短发拉着个腰子脸,做出一副垂耳恭听的样子,但翻动的小眼神儿显然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内心活动。
张铁军拉着小柳去和苏小红说话,和田连元李墨然交换了联系方式,也和几个主要演员结识了一下留下点香火缘。
到是不图他们什么,真就是认识一下,反正都遇上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小柳以后还要在这个舞台上混呢。
哦,张铁军升官了,赶在正示演出之前,加急给他挂上了两毛一,说是为了演出带来的效果。这个理由好像有点扯,不过领导的心思也不好猜,给了就带着呗。
小柳挂两毛二,这是她的实际待遇,到是没有什么特殊的。
两个人都是以前进的名义登台。
其实这个时候的大年晚会还是挺轻松的,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也没有那么多四面八方的招呼硬塞干女儿小三四儿。
还是一台正经的娱乐百姓庆祝新年的演出。
带妆彩排是严格按着节目单流程走的,包括舞台布景道具还有主持人和乐队,同时会进行录像。这个录像会做为演出当晚的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