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熙霞很有兴趣儿的看了看躺着的张英:“还行吧,我什么都不懂,九姐教我。这是干什么?”
“头部按摩。头疼或者精神头不够用了按一按很舒服,对身体也好。”张铁军在张英头皮上从前到后抓了一遍:“好啦,起来吧。”
张英睁开眼睛感觉了一下:“还真别说,一下子就精神了,神清目明的,不错不错,以后有时间得多给我按按。我能学不?”
“能,又没有什么难的,就记几个穴位,随便按就行。”张铁军托着张英的脖子把她扶起来坐稳:“其实按完头继续躺一会儿或者睡一觉最好。”
“我学了回家给我爸我妈按。”
“还真行,年轻人精神头足,上了岁数最需要这个,对身体也确实好。”
张铁军搓了搓手:“就是要弄一手头油,不舒服。”
“你滚,我早上才洗的头,哪来的头油?”张英打了张铁军一拳:“捶死你。”
“对,削他,我早就想打他一顿了。”小华在一边加油。
“屁,”张英斜了小华一眼:“我要真把他打了你又该恨我了,到时候还不得哭?”
“我才不呢。”
小平姐和老姨在门口往里看:“这么热闹?英姐来啦?你们都不着急吃饭吗?不饿呀?”
张铁军问了一句:“二哥他们呢?”
“人家放下东西就出去吃饭了,他们几个要喝酒,和我们也吃不到一起去。你又不喝酒。”
“现在咱们员工有没有来这边住的?”张铁军去盆里洗了洗手。还是刚才给张英擦身子那盆水,反正他也不嫌。
张英脸有些红,扭过脸假装没看到。
“有,天冷了大清早的往这边来还是有点遭罪,家远的我就让她们来这边住了,管住不管吃。”小华说:“总比来回折腾省事儿。”
“反正也是闲着,都收拾出来了不就是给人住的嘛。”小平姐接过话头:“走不走啊?不饿呀?我都饿半天了。”
小九也过来了,站在小平姐和老姨身边往屋里看。
“吃啥?”小华问小平姐。
“铁军来了让他请客呗,吃好的。”
“去吃羊锅?”小华眼睛一亮:“老姨,你吃羊肉不?”
老姨笑了笑:“我吃什么都行,听你们的。”
小华最喜欢吃羊肉,羊锅就是她的追求。主要是这会儿这边街面上专门吃羊肉的馆子不多,羊锅和烧麦这些就成了稀罕东西。
原来那会儿,回民馆子吃羊和牛,汉民馆子吃猪鸡鸭鹅等一切,分的特别清楚,界限分明,但清真馆子不多。
主要是这边回民就少,还不如鲜族人多。
要说饮食这东西也是挺有意思的,回民不吃猪,满族不吃狗,鲜族人不吃羊和鸭鹅。其实回民也不吃狗,他们不吃的东西特别多,各种讲究根本记不清楚。
反过来,鲜族人平时喜欢吃狗,满族人喜欢吃猪也吃羊和牛,回民喜欢吃羊。这要是放在一起挨着开饭店可有意思了,想想都刺激。
至于汉族就是大一统,什么都吃没有顾忌,只要能吃到嘴里的东西都想尝尝。不值一提。
“哥咱们去吃羊呗?”小华扭头抓住张铁军就开始撒娇。
“去呗,想吃就吃,又不是吃不起。英姐也去吧。”
“对,一起,英姐我跟你说,那家羊可好吃了,嗷嗷好吃。”
“就是你们上回去那家呀?兴安那边儿?”
“对对对对,就那家。走走走走,快走,一说我都饿了,哈喇子要控制不住。”
“这么些人一车坐不下吧?”小平姐数了数人。
“哎呀,英姐也开车了,笨。”
“说谁呢你?”小平姐去小华头上拍了一下:“欠削是不?”
“你就仗着你体格子大,要不是打不过你我就和你拼了。”
大家叫上二姐嘻嘻哈哈的来到外面,老姨和张铁军走在后面,小声说:“你就不是个正经绺子,又从哪弄来个小丫头?
长的像个妖精似的,一瞅就特别能撩汉。”
“瞎说什么呢?”张铁军瞪了老姨一眼:“那是我同桌,我让她过来帮我的。”
老姨撇了撇嘴:“帮忙你怎么不找长的不好看的?你就是专门盯着人家小闺宁祸祸。我都看透你了。”
“胡说八道,我认识的就是好看的,我还特意去找几个丑的呗?图什么呀?”
“不好看的你不搭理人家呗。你能胁乎住啊?这个一瞅就不是个老实且,胁乎不住那你可得了,不得弄一堆连桥啊?”
“你呢?谁能管得了你不?还说别人。”
“我不用人管,要你管我?”
“到时候你试试,屁股给你打开花。没结婚之前给我老实儿的,听见没?好好挣钱。等你结了婚让我管我都不管。”
“烦人,没大没小的。”老姨多少有点怕张铁军,小声在那嘟囔。
“哥你快点儿,”小华回头喊:“吃饭也不积极。”
张英走到马路边一拍脑袋:“我车停在后面呢,忘了。我去取。”
“我去吧,你开这个。”
张铁军拿出钥匙和张英换了一下,去宾馆后面开她的车,等他把奥迪开过来,张英又把钥匙换了回来:“我不习惯,我还是开我的。”
“那你刚才不说?”
“你也没听我说呀,”张英笑起来:“能少走几步还不好。”
两辆车一前一后去了兴安。
吃完饭回来,张英没下车,直接回去了,大家回了房间就洗漱休息了,白天太累,晚上都没有精神干什么了,就想早点睡觉。
第二天,张铁军让徐熙霞仍然去跟着小九,他自己去了银行,办了两张存折出来。这是给郑局长和廖支队长的柜台租金。
这年头存折不实名,见折即付,把存折直接给他们就行了,特别省事儿。一个人四万八。
现在这些摊子还算是租用,给的也是租金。不是不舍得多给,是这东西要讲个循序渐进,一下给多了也不好。
张英那五个摊子就给张铁军了,不要钱,张铁军也没推让,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也不差这几万块钱儿,说多了还伤感情。
办完存折,张铁军背着包去了质检局。就在银行对面的支路里,很近,一栋不太想眼的老楼。
这一片儿都是市局机关的楼,质检税务卫生农委什么的都挨着,相互离的都不远。
张铁军上楼找到郑局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声音了才推门走进去:“郑哥。”
“你呀?我还以为谁呢。坐。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我这玩了?”
“给你送钱呗。”张铁军在办公桌前面坐下,把存折递过去:“今年的租金。你们要是不急用钱的话,我就这么租着吧,租金随行就市。”
“那肯定是行,能有什么问题?”郑局长拿起存折看了看:“我俩一边多呀?”
“啊,都是十个柜台,那也不可能出来不一样的呀。”
“不少啊,这是四个月的?那这么算的话,明年一年就能有十几万啦?多了点不?”
“不止,明年一年至少二十万打底,明年的租金肯定要涨起来。租一年,明年年底我估计转让费就能上来了,到时候转个八九十万没什么问题。”
郑局长拿着存折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好,就这么租着吧,以后也不用涨,咱们细水长流,也不用合计转了,就这么的挺好,多了不合适。”
“随你,我就是提个建议,转不转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话说再等一两年兴是能更高,那个就不好估计了。”
“高了也不转,就这么租着。”郑局长把存折揣进里怀摸了摸:“哎呀,发财啦,我还是头回拿着这么多钱。
我们不一样啊,钱太多了没啥好处,够用就行,平时也没什么太花钱的地方。一年有二十来万足够了,也不算夸张。
再多就不好了,让人盯上也是个麻烦事儿,你说我卡一下子弄个百来万揣兜里,不是明摆着找人来查我吗?
哪有不透风的墙?一年二十来万五年也是一百万,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再说钱多了往哪花?就是个数字。”
“这是光明正大挣的,怕啥呀?”
“你说是光明正大,别人也这么说吗?人嘴这东西上下两层皮,怎么说都有理,到时候还不是折腾我?就算最后证明了事也出了。
就这么的挺好,稳稳当当。你不在体制太多事儿都不知道,人心都坏透了,没有事儿都能给你编点事儿出来,就硬往脑袋上扣。
反正就是折腾你,折腾一规遭就算弄错了证明了又能怎么的?事儿耽误了,也给上面留了个不好的印像,起码就是这个人麻烦。
不是说你清清白白行的正走的直就是好人,就能一帆风顺,差的远呢,好人坏人就不是这么来定性的,得看你机灵不机灵,少不少麻烦。”
“现在大家不都在做生意吗?还有人盯这个?”
“就是都在做才盯呢,你一年挣五十万,他就特么挣了三五万,他不咬你?他可不会说他个人不行挣不来钱,肯定是说你有事儿搞不正当了。
你看着吧,这股风啊,早晚得刹。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而且也确实有些人在乱来的,都感觉弄的挺隐蔽,其实都一清二楚,就看想不想管。”
“那么吧,那我就这么租着,算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我肯定乐意呀。”
“不存在,这本身就是你给的路子,我和老廖是跟着你捡便宜。这就挺好,饭店就算亏了我也不怕了。特么的,饭店这玩艺儿不好开。”
“对了,晚上郑哥你把那天去选厂的哥哥们聚一下呗?我请个客感谢感谢。市局李局也来,就在你家饭店弄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