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上呢?
除了正儿八经的处过那么两个对象,谷亚男这个人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家风很正。
虽然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个女人有点现实,心眼也有点多,有点踩低捧高吧,这其实是人之常情。
张铁军和他认识是在九一年,然后一直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五年时间,真的是很了解这个女人,对于外面的风传就相当嗤之以鼻。
大概率就是得不到的,羡慕嫉妒的那些人情不自禁的诋毁罢了,舌头根子压死人,传的人说了,好像就成了真事儿,不信的也都信了。
反过来说李秋菊,这就是个大傻妞,几乎没什么心眼子的人,谁的话她都信,一天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愁,到是人缘弄的挺好的。
虽然感觉像是挺厉害的,说话也嘎巴溜脆,但事实上她这个人很软,胆子也小,而且不会拒绝人。还有点小色色,是个火一样的女人。
就张铁军知道,她就有那么几个相好的,到也不是她想怎样,就是不会拒绝人,人家约了她就去了,该发生的也就发生了。
反正也是乐在其中。
但是她的风评却很好,起码比谷亚男要好太多……这是不是得到了就都帮着说好话?
她这个对象,崔大军,张铁军就一直叫他崔大傻……和李秋菊家住同一栋楼,不同的楼口,两个人的亲事还是崔大军的妈妈主动去说和的,她相中了。
在她眼里她儿子那简直就是人中赤兔,将来是要有大出息的,长的一般个头不够的根本配不上。
可惜这个玩艺儿就是个酒鬼,除了酗酒耍酒疯啥也不是,要么就是和自己媳妇儿动手,连三四岁的女儿也不放过……不过,也有可能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吧,大概。
总之,这不是良配,反正最后也是要离婚,张铁军干脆就想提前给他搅活黄了得了。
“不是,你是认真的还是说着玩儿?”宋三妹拍了张铁军一下:“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啊,这可不是小事儿。”
“认真的呀,这事能开玩笑吗?”
张铁军比了个发誓的手势,看了看李秋菊:“你在这好好干,你才二十二,结婚着什么急?好好挑一挑省着以后后悔。
那个人真不行,就是个酒懵子。”
郑莹瘪了瘪嘴:“妈呀,酒懵子可真不行,现在才多大呀就这样,那将来也是个完蛋货,要真是这样的还是赶紧拉倒吧。”
“那你好好想想吧,”宋三妹碰了碰一脸迷惑的李秋菊:“铁军不像是能拿这事儿开玩笑的人,要不你再观察观察?”
“这还观察什么?”张铁军撇了撇嘴,问李秋菊:“你现在要是和他黄,他是不是得要死要活的?是不是就要去你单位闹去你家里闹?
估计还得要砍死这个砍死那个的,这话他和你说过吧?肯定说过。”
李秋菊眨着大眼睛看着张铁军,整个人都是懵的:“你怎么知道呢?你真认识他呀?”
“我操,这是真的呀?可拉基巴倒吧,这话都能说出来,这男的还能要?什么玩艺儿啊?”郑莹一听就毛了,她的性子可受不了这个。
“妈哟,要我我也受不了,什么人哪这话都能说出口?”宋三妹抽了抽脸,表示没法理解。
“那就是个窝里横,根本不用搭理他。”
张铁军想起了上辈子和崔大军接触的一些事情,相当的嫌弃,摆摆手:“就这么定了,他要是敢咋的我叫人去解决。”
“什么呀你就给人定了?”宋三妹诧异的看向张铁军:“你不会是看中了吧?哪有你这么干的。”
“说那个屁话,我就是单纯不想看她往火坑里跳,什么样的找不着?”
“真不是你自己想占着?”
“我占个基巴我占,乱七八糟的。我特么才十七。”
“我操。”这下轮到宋三妹震惊了:“你才十七呀?我的妈呀,三儿啊。”她看向郑莹。
郑莹在家里排行老三,小名就叫老三……这爸妈也是没谁了。不过在东北这种还挺多的,这边重男轻女没那么严重,不管丫头小子就挨着叫。
郑莹愣了一下,捂着嘴狂笑:“我操,我以为他技校分配了怎么也得二十了呢,这可薅着了。”
“二十也比你小一大截呢呀,你这真是,真特么是太基巴乱套了。没法说你都。”
“行了,不扯了,我得走了。”张铁军看了看时间:“你仨好好弄吧,秋菊你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不用多想了,等我回来去办。走了。”
张铁军摆摆手下了楼出来去广场上找车。
“要去市里呀?”黑车司机们一看到他眼睛就发亮。
这年头总体来说舍得天天坐轿车的人还是太少,难得有这么一个不差钱的,那简直就是亲生的朋友,怎么嘘火都不过分。
“不去市里。”张铁军摇摇头:“我去沈阳,走不走?”
“……上车。那还说啥,车轱辘跑掉都得去,必须得去。去沈阳哪?”
“要去几个地方,晚上擦黑回来。”
“走着走着,我刚加满油,正好。”
张铁军上了车,司机像怕他变卦似的,飞速钻上车打火挂档踩油门一气呵成,桑塔纳嗷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从矿区到市里桑塔纳要走小四十分钟,从市里到沈阳也就是四十来分钟。这半段全是盘山公路,速度起不来。
其实这会儿沈安高速已经修了一段了,从沈阳修到了刘千户屯,然后因为资金问题暂时停工,那一段虽然没有正式通车,但是也没禁止通行。
这会儿修高速还是一段一段的来,沿途经过哪个市哪个市就负责出地出一部分钱……这边市里没钱,钢铁公司更不会出这个钱。
于是这才有了明年社会集资的事儿,好歹把路修到了南选厂,然后又搁下了,安东那边也没有钱。这一搁就是好几年,一直到零一年才算修完。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查就是零三年全线通车,那前面这两年是跑了个寂寞?难道是试通车?
从这边去沈阳一路上都在山里,大山小山奶头山,一路上都是枯树农家拐来拐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的,张铁军就又睡着了。
“张,到了啊,咱们往哪走?”司机叫了两声没有动静,伸手推了张铁军一把。
张铁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顺手擦了一下嘴角:“嗯?到了呀?”往车外看了看,一大片老旧的拱顶老房子。
“马上过大桥了,过了桥往哪走?你不说我也不敢走啊。”
“这是白塔营儿啊?”
“嗯,白塔铺,白塔堡,谁知道叫什么。”
“过桥找个公用电话吧,我得问问他在哪,省着跑冤枉路。”张铁军打了个哈欠坐正身子,抽出烟来给司机递了一根儿。
“你自己要去哪都不知道啊?”
“找人办事儿,我上次和他见面在铁西,今天办事的地方在中街,要不你跑一圈儿?”
“那还是算了,找电话吧。我这油也是花钱买的呀。”
这俩地方折腾一圈儿能整出去三十公里,沈阳的城区太大了,可不是老家那边能比的。在家敢说随便跑,到这就得省着点儿。
沈阳主城城区这会儿就有小两百平方公里,真不是闹着玩的,京城这会儿都没有这么大,也就申城要大一点儿。
五里河体育场这会儿已经健在了,但是还没经过扩建,也还没有那么辉煌,现在是东药队的主场。
话说在九零年以前,东药队其实就是国家队,取得过不少好成绩,就在去年刚刚拿了亚洲冠军。后来组建了全新的国家队……就不用说什么了。
从五里河这里到文化路,九零年这会儿还没什么东西,一些老楼,老房子,还有大片大片的农田等待着收获,夏宫什么的还都不存在。
看上去还有一种荒芜的感觉,稻子长的到是不错。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看,一直到了电视台这边,才感觉进了城,也看到了公用电话。
张铁军下车去给张冠军打了个电话,直接打的大哥大。
“打大哥大一块噢。”小卖部的老板还是个眼睛快有见识的,一眼就看到了张铁军拨的是大哥大的号,九开头的七位数。9009888.
“你又不多交电话费,凭什么要多收?”
“那就是这么个价儿,你爱打不打呗,打市话就便宜。能用上大哥大还差这一块钱了?”
“那是他用大哥大,你这是大哥大呀?”
“都一样,反正就是这么些,你号都拨了,现在不打了也是一块。”
“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小卖部给砸了?”
“不信。”
“大哥你是不是从小吃杠头长大的?”
“什么?吃什么?”那边电话打通了,张冠军在里面喊:“你谁呀?”
“我是铁军儿,我在电视台这,公用电话,打大哥大要一块钱,我说他特么是吃杠头长大的。张哥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操,和他们较什么劲儿?那什么,你直接去吧,去中街等我,我这边马上过去。”
“中街啊?不用去文化局吗?”
“不用,你就到中街等我,我这快。”
“行吧。”张铁军答应下来,听一听那边没动静了,挂断电话,给老板扔了一块钱:“拿去买糖。”
“小兔崽子。”小卖部老板收起钱:“还要点别的不?”
“不要,你家是黑店,太贵了我买不起。”张铁军到路边钻上车:“去中街,正阳街街口那块儿。”
司机放手刹挂档起步:“正阳街是哪条街?我上哪知道哪是正阳街去,我就能找着中街。”
“那就行了,走吧,我知道。就故宫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