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舆。
袁术将豫州治所弄在这,这里是他当汝南太守的老巢,他不愿移动。
平舆城经袁术几次扩建,人口不少,豪门士族特别多,贫富差距很悬殊,其实哪儿都一样,只不过豫州贫穷的下限比较低,曹纯带着吕旷在这里经商。
“隔壁老王酒楼”
曹纯现在叫王纯,吕旷叫王旷,他们两兄弟在平舆刚开的酒楼。
酒楼很大,坐北朝南,分为两层,中间那块是挑空的,不设包间,全都能看见,楼上的桌子间有个简易屏风相隔。
一楼中间那块,有个大圆平台,上面有一说书先生,姓寒名漠,靠南有张椅子,靠北有张小桌子,桌上放一茶杯,桌下有块牌牌,上面写的是所说书的书名,大家可以点,就像点歌一样,不过您得掏钱。
没人点呢,寒漠自己想说啥就说啥,你不爱听都不行,所有的桌子都围着他呢。
说点,也不是要很多钱,给十个铜板,立刻为您奉上您喜欢的那一段,只要你给钱,一天只听这一段,都行。
“寒先生,为何王爷的不写牌牌上?”
寒漠眼一瞪问的人说道:
“汝对王爷不敬,吾敬之,王爷乃吾之信仰!”
“那你这些玩意儿,你编的?”
有人问节目单,这必须好好解释一下,不然挣不着钱。
“诸位请看,西游传,欢快英雄,多情刀客无情刀,水浒演义,此四套书乃连载书籍,分别为蔡王妃,卫王妃,清河王妃及安平王妃所著作,据说底稿还是从王爷口中流传而出,诸位若想看书,酒楼东边就有出售,欢迎购买!”
“寒先生,来一段西游传。”有客人喊道。
“好好,四十七号桌的客人,点蔡王妃的西游传一段。”
寒漠喊得敞亮,意思是提醒小二,四十七号桌,别忘记收钱,小心他们逃单。
“话说东胜神州之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名山,唤作花果山…”
寒漠说的是第一段猴王出世,自他声音响起后,就没人再端酒杯,看得老板曹纯头直摇,不能买张报回家慢慢看么,吕旷叹口气,你以为谁都像你认识字?
曹纯想着反正是个幌子,等鱼上钩关门都无所谓,这年头识字的人太少,他对这个报纸生意不抱希望,这时他看见个熟人。
“哎呦,袁公子,我说刚才听那喜鹊在叫唤呢,原来是在迎您这位贵客。”
曹纯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五六年的江湖逛荡,让他变得滑不溜秋,一本《厚黑学》研究得甚为透彻,来人是袁胤,曹纯的话悦耳动听,让他心情愉悦。
“哎哟哟,王老板,你可真会说话,寒先生又在说西游传?”
“来来来,贵客楼上请,六十六号桌,您的专座在静候大驾,公子永远六六大顺!”
曹纯的马屁功夫估计连当年的十常侍都自愧不如,袁胤心花怒放,掏出块金子扔给说书的寒漠,寒漠立刻中断,大声疾呼:
“谢风流倜傥,才华与英俊并存的袁胤袁公子赏赐,哇,袁公子赏的是金啊,再谢清雅豪爽的袁公子!”
袁胤已经笑得看不见人,这个环节是他最喜欢的,不为听书,就为听寒漠的这顿吹捧,全酒楼都能听见的马屁声,曹纯亲自跟在旁边伺候。
“袁公子,今日上话秋风还是破侬愁?”
“话秋风吧,王老板,你所说之事,我已跟兄长禀报,可这,兄长说要先验验货,你看。”
袁胤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自己已经见过那琉璃杯,还有琉璃瓶,可袁术那厮不信任自己,非要带去给他看,那么贵重的东西,价值二十万金一个,人家能让我拿走?当人家傻呢。
曹纯装做沉思,他们早就想到这一步,刘昊说过,他们几兄弟都是各自防备,袁术不可能只听袁胤一面之词。
“无妨,我带两件去让州牧大人过目便是。”
曹纯说完,袁胤瞪着眼睛问他说道:
“你不怕被抢?”
“呵呵,若想抢,吾奈之何也,还望袁兄能保住在下性命。”
袁胤还挺讲义气,当下就拍着胸脯保证。
“王老板,请安心,他袁术岂敢杀我乎?其安有此胆乎?”
袁胤酒都不再喝,拉起曹纯去见袁术,这关系到和刘表的关系,后续的本本还等着呢,一定要将这事儿办好。
曹纯见到袁术后,再次见证刘昊说过的话,袁术极度贪婪,贪权,贪财,贪色。
现在袁术就想将手中的琉璃杯和琉璃瓶占为己有,可是袁胤不停在提醒,你可以不要脸,但我是要脸的,别忘记袁家是我爹的官最大。
“呵呵,王老板见笑,吾爱不释手而已,勿怪,不知,这作价几何?”
肯谈就好,看来袁术还是怕袁隗,曹纯不再担心,那就抬抬价,谁让你想抢我的,曹纯拱拱手。
“禀大人,此杯及瓶都是成对出售,犹如鸳鸯,无法分割,当然此杯亦可以集齐四对成一桌,如此方称之为一套,瓶需集齐八对方为一套。”
袁术听得心惊胆颤,幸亏没抢,原来还有这么多,他又听曹纯说道。
“大人若只各买一对,只需三百万石粮即可。”
“啊?三百万?你来抢粮的吧,不行,最多一百万。”
袁术大惊失色,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曹纯笑笑,原来豫州这么穷,我荆州现在办学院,要粮给学生院士吃饭,最主要的是我荆州酒厂在研发粮食酒,准备超过益州的那三个品种,不然哪会卖这几套宝贝。
被人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被人说穷,你去大汉转一圈,哪块地能比得上我豫州?
三百万就三百万吧,但我有个条件,这琉璃杯和琉璃瓶的两整套,都必须卖给我,不能全用粮,我也没那么多,自己要吃的呀,我用金付账。
曹纯摇摇头,金?我家州牧大人多的就是金,买粮嫌麻烦,才想着用宝贝换粮食,我可以做主帮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有粮,我都可以卖给你。
“我曾听人言,冀州谓之粮仓,不知大人可了解,我想去那边看看,不能让荆州酒厂的研发停下脚步。”
那是袁绍的地盘,哪能让那个庶子买去,对啊,我从袁绍那买粮来,不就行了吗?
“呵呵,王老板,我豫州多的就是粮,冀州的百姓都吃不饱,何来粮仓一说呢,我先给荆州拨六百万石,其余我再从别处调来,王老板,如何呀?”
曹纯当然同意,有粮就行,跑冀州多累,绝对相信袁术,并且又将袁术和袁胤一阵吹嘘。
六百万石,琉璃杯和琉璃瓶各二对,这算是将价格和数量定下来,双方又当场写好合约,一式两份,一人拿一份,到时候拿着合约,一手交粮一手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