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别踢了~"
夏晓拉住了上前趁机补几脚的夏糖,然后另一只手拉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卿苏说道:
“快跑~”
随即拉着两人毫不犹豫的往前跑去了,留下原地号丧的骗子和周围一众傻眼的围观之人。
人流穿行中,想起刚才骗子被教训的凄惨模样,再看着夏晓脸上得意的轻笑,夏糖和卿苏不禁被逗乐,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个人牵着手往前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便放慢了脚步往前走去,前面貌似还有灯会,那里也更加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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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城南,跟着人流来到了近城门口的河岸。
此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已聚集了无数的年轻男女。
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浩浩茫茫地飘荡在河面上,灿若繁星,仿佛银河从穹空降落了凡间。
按节日习俗,乞巧节这日晚间,各家各户未出嫁的男子都会到河边放河灯祈福、以求取姻缘。
据说谁的河灯沿河水漂流得最远最久,谁祈来的福佑便最多,许下的愿望也能最快实现。
所以,今日大家都愿意往城南附近来。
卖河灯的商贩早已在河岸边云集,为来此地放河灯的少男少女售卖着各式的花色河灯。
“两位仙子可要河灯?”
一处卖花灯的女摊主看着了夏晓和卿苏后惊为天人,看着三人上前来连忙热情的推销着自家的荷花灯。
“嗯嗯,老板拿三个荷花灯~”
“好嘞。”
卿苏准备伸手掏钱却被夏晓给抢了先,拿出了三枚铜钱交给了摊主。
“三位需要写祝词吗,我们是免费提供笔墨的?”
见其中戴面具的仙子点了点头,女摊主便拿出了三张裁剪好的纸条放在了夏晓三人面前,上面首端有着一根小细绳,写完之后便可直接绑在花灯上。
“卿苏你先来吧~”
因为夏晓不会用毛笔写字,所以想着让卿苏先写,想着卿苏是伶人,歌词舞曲熏陶下肯定是习字的,结果也确实是这样。
卿苏想了一会,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夏晓后,笔尖便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一般极具观感的写下了一段押韵的诗词来:
“惟愿朝暮长相伴,不羡织女羡鸳鸯。”
“好诗啊”夏晓读了一遍后竖了大拇指夸赞。
由此可以看出卿苏的文学素养是非常不错了,并且一手官家偏爱的兰体书法,更让人不由猜测卿苏的身世指定不简单......
卿苏写完后脸红心跳着将手中的墨笔交给了夏晓。
而夏晓却没有过多注意卿苏的表情,因为一直以来夏晓发现卿苏动不动就会害羞,以为是性格原因后夏晓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夏晓还是没想好,便蹲下对着夏糖示意一番之后,夏糖也聪明的理解了意思。
然后也是和夏晓握拳一样的手势拿住了毛笔,小眼睛呆呆的想了一下之后,便认真的在纸上用手中从未用过的毛笔不熟练的简单画了一个毡包。
模样类似于前世的蒙古包,但形状却又有所不同,这应该是北方狄人所居住的地方,看来夏糖是想家了。
果然,等画完之后,夏晓便见夏糖微微红了眼眶,鼻尖红红的,对着上面的画的毡包,嘴里喃喃了一句图鲁古。
周围热闹非凡,所以这句狄语也只有在身边的夏晓和卿苏能听见。
但是两人都听不懂,猜想应该是家和家人的意思。
夏晓不由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用手指了一下纸上的毡包后又指了指自己,示意着自己以后会帮她北上寻亲的。
夏糖脑子很聪明,一下明白之后双眼跟着一亮,终于笑着对夏晓点了点头。
夏晓还是只会用握拳的姿势握住了笔,笔尖辗转下终于写下了一行字体很大的字。
做这行的女摊主也是个文化人,可探头看了一眼之后,眼中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面前气质如仙的美男子,嘴唇动了动后,终究没说什么。
卿苏也是有些惊讶,但是看着夏晓脸上露出的羞赧却显得可爱,连上面写的字也觉得稚嫩活泼,懵懂自然。
细细辨认之后认清了内容。
“愿爹娘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夏晓”
看完这行字后,卿苏的内心一阵颤动,看向夏晓时目光更是柔软。
心想原来夏晓也是孤儿。
然后便觉心里的某个位置被触动,随即一阵心酸的滋味经由神经传遍了全身各处。
让她看着面前的夏晓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抱住他,将自己一直深藏的秘密告诉他,想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
但是潜藏在最深处的一丝理智却像一条枷锁一般,在他最后想要毫无保留之时,把他无情的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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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头边的一棚户内,一名夫男用芦苇叶给两个小女儿一人折了一个荷花灯,在上面插上干燥的芦苇棒充当了蜡烛,材料简陋但是夫男做得很用心,外形看着也很漂亮。
点好了芦苇穗后便交给了面色期待的两个女儿,宠爱的说道:
“去玩吧。”
“谢谢父亲...”
两个小女孩看着手里的河灯非常开心,脸上洋溢着笑容,便欢快的出去和棚户区的其他孩子炫耀。
“快看快看,我父亲给我做的荷花灯,可漂亮了。”
其他的孩子因为大人忙,也不愿花钱给她们买一枚铜钱一个的花灯。
看见了两名女孩手里用芦苇叶折成的花灯后,便嘴皮一半嘲笑一半嫉妒的上翘,仰着头指着前面河里各种彩色、制作精美的花灯说道:
“你们这个就算再漂亮还能比那些纸灯漂亮吗?”
“芦苇叶和芦苇棒做的哪是花灯啊,明明是草灯。”
两名女孩听此,瞬间气得脸色发红,妹妹伸长了脖颈,声音软糯不服的争辩道:
“就是花灯...用芦苇叶做的也是花灯...”
那群小孩懵懂年纪可不管伤不伤人,继续嘲笑道:
“就是草灯,一点都不好看,你这只是一团你父亲哄骗你的芦苇叶子,就根本就不是河灯。”
“你胡说...我父亲最疼我和姐姐了...”
“那你父亲疼你怎么不给你买那种彩色的花灯,而是用这烂芦苇叶骗你呢。”
“那...那是因为...”
妹妹一口小白牙终于没能继续找到理由反驳,急得都快要哭了。
这时,身旁懂事一些的姐姐拉着妹妹的手不理会那群小孩转身走了,用手摸着自家妹妹的头安慰道:
“咱们别理她们,娘亲和父亲都是最爱我们的,别听她们胡说,她们只是没有才这样说的。”
妹妹听此,小手终于擦去了眼角的小泪珠,跟着姐姐一起去岸边放荷花灯了......
在棚户内的夫男听见了外面的这番话,一双长长的睫毛下终于落下了泪珠,掩头扑向了一旁自家妻主的肩膀,哭泣了起来。
而她的妻主则默默的抱住了夫男,嘴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
“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听到这话,夫男便慢慢的不哭了,依偎在妻主的胸前一手擦拭着眼泪说道:
“别说傻话。”
“要怪只怪那那挨千刀的漕运司,真的没把咱们这些漕户当人看。”
听此,女人劳累的脸上更是无奈。
这漕运司的总督克扣拖欠工钱已经是明目张胆的了,可奈何郡守都对其礼让三分,何况她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能伸冤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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