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韩武被杀,若非圣上拉我驭棋到半夜,怎会错过如此要事。今日一早我便急急忙忙赶到了将军府。
梁邱起瞄了一眼从远处经过的人,咳了一声轻声提醒:“来了。”
接着朝着阿飞故意放大音量:“少主公腿受伤一事,非同小可……”
梁邱飞接话:“是啊,流了好多血,少主公他还将孙医官轰走了,大兄,你说这伤若是没有处理好,届时留下病根怎么办?”
闻言,我顿了顿脚步,他受伤青墨怎么没跟我说呢。
甫一进门,凌不疑只单单披了一件外衣,唇色略有些苍白。我的眸光扫过他身旁的案桌,上面还放着几块带血的绢帛。
某人开始明知故问:“阿越怎么跑的这般急?”
见霍卿越没有说话,他顺着对方的目光,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不过是一点小伤。”
凌不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身子却是微微有些踉跄。
我下意识想要伸手,凌不疑瞧见了这极其细微的动作,微不可闻提了下唇,原来,你也是担心我的。
“你为何不让医官诊治?”
“韩武之死,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有人在背后查孤城一事,我突然受此伤,还是谨慎些为好。”
“那个人就是小越侯,对不对。”
“韩武已经证实了,当年查探瘴气的士兵们所骑的战马全都回到了军中,那些兵士也并非死于瘴气……”凌不疑静默了片刻,看向我道:“而是刀伤。”
我握紧拳:“他为坐实瘴气之事,竟不惜残害自己的人来掩人耳目,是他拖延了救援,致孤城陷落。”
小越侯,背靠的是整个越氏,是当今陛下的宠妃越妃的母族。想要动他,恐是难上加难。
凌不疑见眼前的那双眸徒然黯淡了下来,连忙伸手扶过对方的双肩:
“阿越,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将他揪出来,我一定会让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时,梁邱飞从外走进。
“少主公,圣上派人传来口谕,说少主公不让孙医官诊治,定是从马上摔伤的不重,既如此便携程家娘子一同入宫。”
凌不疑眉心微皱:“入宫?做什么。”
梁邱飞开始八卦:“听说是那程娘子即将成为少主公的新妇,不能由此丢了少主公的面子,所以才被派去皇后宫中聆训,由皇后亲自教导礼仪才学。”
凌不疑稍稍颔首:“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骑马坠伤……”
凌不疑同我补充道:“是为了程少商骑马坠伤。”
小越侯追杀韩武一事,便是清楚孤城旧案被人翻了出来,怕是最先怀疑的只会是我与凌不疑,而昨夜我在皇宫陪陛下下棋,至于他……
“将众人的目光引到赐婚一事,洗清小越侯昨夜对你的怀疑,凌将军果然好计谋。”
“既如此,我走了。”
“阿越。”
刚转过身,凌不疑突然叫住了我。
“我和程少商,只是作戏。”
“……”这人又同我说一遍做甚……?!
……
从将军府出来后,长街之上人来人往,都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只是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又暗藏多少阴谋诡计。
我见青墨一直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就说。”
他一脸郁闷:“殿下变了。”
“变了?”
“凌将军如今都抢了殿下的未婚妻,殿下竟还担忧他的伤势。”青墨为此一直愤愤不平。
“谁担忧他的伤了,我…我那不是还要利用他,替我查清孤城真相。”
“属下还以为殿下……”青墨说着话突然顿住,指着前方:“诶?那不是三公主吗?”
我抬眸看去,只见她身着一袭绣着繁复花纹的火红锦缎衣裙,浑身挂满了金钗翡翠,在街上倒是格外的打眼。
三公主幼年在小越侯身边教养长大,二人甚是亲近。既然小越侯不好查,不如从她身上下手。
我稍稍侧头:“走,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