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城前,厮杀震天。
叛军一浪浪攻势余波未尽,后方敌军又如浪潮般狂卷而至。
“殿下,火油已经耗尽,拒马枪,铁蒺藜也用完了!”
愈来愈多的叛军爬上城墙,将士们只身肉搏,苍茫大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雍王坐在马上看着残破不堪的城墙:“他们的军备已经耗尽,全力攻城!”
很快,攻城杵被抬出来。
幽都城,终究还是破了。
青梧闪至我的身旁,将涌上前的叛军击落:“殿下,城已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数百万生民在后,我如何能走!”
青梧:“你不能折在这儿!殿下!无论如何,我都要保证您的安全!”
“兵未退,将岂可退!青梧,你我都明白,倘若我走了,雍王骑兵一样能追上那些还在撤离的百姓!”
话音刚落,突然几名士兵撕心裂肺叫道:“少将军!!!”
我募地抬头,只见一枚流箭正中何二公子的心口。
“何贤!!!”
“末将,怕是没有机会再同殿下负荆请罪了!还请殿下原谅!”
他看着了一眼双目通红的霍卿越,脚步踉跄着低头望向插进自己心口的那枚箭,猛的徒手将其掰断,随后用尽全力将手中断枪挑起,周围的叛军接连被他刺倒。
何二公子嘴角处鲜血直流,目龇欲裂:“我们何家,没有一个是孬种!”
紧接着数枚羽箭穿透了他的身体,何贤又是呕出一大口鲜血,那根陪着他历经百战的长枪,如今断成了两截,枪身被他紧紧握于手中,半跪伏于地,再也没能站起来。
黄沙漫漫,朔朔猎风,卷起了烧焦的旗帜。空气里交织着浓重的血腥气息,长矛和利箭皆折损残破,半掩在泥土和尸骨之间。
“何勇二子已死,何家军溃败!”雍王搭弓拉箭,那面本就摇摇欲坠印有“何”字的旌旗被拦腰折断。
“呵,错了!只要有我在,何家军便还没有输!”
众人只见霍卿越手持长戟,戟刃泣血。另一手将断裂的旗杠稳稳扶住,一把插在了土地里。
漫漫沙石中,立在千军万马前的身影笔直挺立,低沉又坚定的声音,犹如誓言在这片空间里回荡。
“你一个郡王,竟想替何勇一家正名。”雍王扬起下巴:“霍卿越,凭你身后这些散兵游勇,还能撑到几时?”
身着的甲胄已然被血浸透,但身后,是百姓,是家国。
虽然脸上还带着未擦干的泥泞和血迹,看起来格外狼狈,唯有那双眸却毅然决然的坚定。
“毋宁死,我霍卿越,不退!”
雍王:“冥顽不灵。”
……
一夜将明,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雍王眯起了眼,从前只闻曦禾郡王霍卿越以品貌和才情名满都城。却从未见过这个郡王身手也是绝佳,带着仅剩的数百人硬生生扛了这么久。
雍王拿起自己的长刀,飞身下马,横劈过来。我连忙去挡,当然此时已是身心俱疲,他的大刀碰撞到我手中的枪刃,震地手心发麻,我被击退了数步,雍王明白霍卿越没有了力气攻势更甚。
青梧见罢,从旁跃过来,迎着雍王的刀锋而上。
这时雍王的一名骑兵从后偷袭,抛过来一根铁质锁链,瞬间缠上了我的脖子,那人策马而去:“抓到郡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