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都城楼府热闹的紧,皆是因为少商和楼二公子快要定亲的事,如今两家已然双方见了家长。
楼大公子楼犇正忙着为他阿弟楼垚筹办定亲宴上的事。余光正瞥见一身黑金盔甲的身影寻了过来。
他们二人多年以来只闻信件,却从未如今日这般直接见面,倒让楼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凌将军。”
“平日在书信里,你可是直呼我子晟的。如今见了面,为何还生分了。桙先生。”
楼犇:“你怎知我就是桙先生?”
凌不疑:“你以为我是何人都敢信的吗?若非知根知底,怎敢轻易听用。”
楼犇低头轻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子晟,方才一时见到将军本尊还以为是我眼花,望子晟不要介意为好。只是不知,子晟今日怎得有空亲自来了?”
凌不疑开门见山: “此行我过来寻先生,是有一事相求。”
“如今雍王已有二心,我想桙先生定然心知肚明。而且我听闻桙先生早年游历冯翊郡,对此处地形定当了如指掌,只要先生肯绘一封勘舆图给在下,日后待——”
“勘舆图?”还未等凌不疑说完,楼犇皱眉反问道。
凌不疑:“可是有所为难?雍王反叛已是必然,你若能助一臂之力,往后,定能雄途广阔。”
毕竟只要他拿到图,便可奏请圣上,发兵冯翊郡。以备不时之需。
“不是。”楼犇有些蒙了:“子晟前几日不是托人送了信,要冯翊郡的勘舆图吗?我己经将图绘好交于他了。”
凌不疑一惊:“前几日,送信?”
楼犇:“就在你回都城的第三日,樊昌越狱被抓回那天。”
凌不疑和楼犇多年来尺素相交,除了身边的阿起阿飞,旁人并不得知。他敛下眉,想起了圣上西行,媆媆找他合作的那日,无意间得知了他和楼犇的关系。
楼犇见其神色:“难道,子晟不知?”
“没事,是我信任的人。”
楼犇:“那人怎会知我是桙先生呢?”就连他这般阅历无数的人都没看出是有人冒充凌不疑。
媆媆堂堂一个曦禾郡王,又怎会查不到这一点。
凌不疑捏紧了掌心,她当真孤身闯了冯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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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世子大婚,府内宾客如云,红绸铺地,爆竹声声。
何昭君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红唇皓齿,鲜红盖头,由傅母搀扶着,一步一步迈向喜堂。
察觉另一边的红绸被人接过,何昭君眼神低垂透过盖头,恰见一双暗红织金缎面靴,是即将成为自己郎婿的肖世子,她心心念念的世子妃,今日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喜堂之内红烛高照,并蒂莲开。雍王府的管家高声呼喊道:
“香烟飘渺,灯炷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一拜天地乾坤福”
“二拜高堂期颐寿”
“夫妻对拜恩爱久”
“礼成!”
肖世子突然举起一旁的酒盏,朝着何老将军道:“小婿敬岳父大人一杯!”
何老将军有些诧异,不是应该先行送他女儿入洞房的吗?
却还是接过酒盏道了一句:“世子殿下有礼了。”
雍王起身:“诶!如今肖何两家联姻,这小子便也是你的儿子,再说了,日后共创这江山社稷,本王还要仰仗何老呀!”
何将军听这话顿时有些不高兴了:“雍王,我等皆为圣上的臣子,自然是要为圣上谋利。”
雍王眼底冒出精光:“难道…何老就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雍王疯了吧?在座宾客皆是一惊,这般大逆不道之言岂能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顿时整个喜堂鸦雀无声。
“雍王,此话可不能乱说,莫不是贪杯多喝了几盅,要不先去后堂休憩一番。”
何老将军依然给对方台阶,想要化解这凝固的气氛。
“何老,这宴席都未开,本王又怎会喝多呢?”
奈何这雍王根本不领情。
肖世子咧嘴一笑:是啊,岳父大人,肖何两家强强联手,一统天下,何乐而不为呢?”
“你在说什么呀?”何昭君甚是不解,突然出声询问。
“娘子,为夫当然在说我们的将来呀!何家助我肖氏拿得天下,日后定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何昭君直接伸手将盖头揭开,眸底溢满泪光:
“所以你娶我便是利用我?你骗我?”
肖世子:“我这怎是骗你呢?自是为了你好啊。”
何老将军直接开口:“既然如此,我何家的女儿不嫁!”
雍王:“如今尤不得亲家不愿,我儿已和昭君拜了堂,便就是一家人了!”
一身碎裂声骤然响起,何老将军当众摔了方才肖世子敬的酒:“逆贼!我何家绝不会与逆贼同谋!”
肖世子不再伪装:“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方人马顿时剑拔弩张,厮战一触即发。
其中来参加婚宴的苏少府不满:“雍王,圣上念你从龙之功,享无上之荣耀,你却是恩将仇报,乃是——”
话还未说完,突然剑光一闪,白剑红出,说话的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肖世子面无表情:“苏少府意图谋反,大逆不道,理应诛杀。”
雍王看着在座宾客:“诸位,若助本王日后荣登大典,本王保证不会亏待各位,但倘若不从者,杀!”
这些个高官权贵一个个面容失色,面面相觑,没成想这个婚宴,竟是鸿门宴!
这时,廷尉府侍郎王旋伸手:“我愿追随王爷一统天下!”
接着有几名朝臣跟着他的脚步站到了雍王阵营。
何将军长子:“一群贪生怕死的家伙!”
当然也有几位老臣是誓死不屈,肖世子提剑便砍:
“顽固不化,本世子送你见阎王!”
只闻“当啷”一声,他的剑被何老将军挡了回来。
雍王开口了:“何老,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
何老将军直接打断:“我呸!我何勇哪怕是战死,也定然不从!”
雍王:“本王的地盘,就由不得你不从!”
他正欲下令拿下何家人,突然府兵慌慌张张跑过来:“不好了,王爷,后院走水了!火势已然朝前厅蔓延开来!”
何老将军抓住时机:“动手!”
后院,一众府兵将我们欲去前厅支援的脚步拦下:“你们是什么人!”
“自然是放火之人。”
今日雍王世子大婚,人涌如龙,来往密切,我才这般容易混了进来,他们果然在婚宴上向何家发难。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我提剑将手中人斩杀,突然一名青羽卫跑过来:
“殿下,何老将军为何昭君和其幼子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二人已经突出重围,只是肖世子追过去了。”
“我去解决,你们速去助何将军突围,记住,按先前说好的路线,将他们带去河坊街,与接应的人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