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门边回过了头,正不知其意时,却见三皇子对着文帝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自愿请罚。”
?????
“儿臣先前于清县追上曦禾后,却仍是放他走了,虽说是事急从权,可依旧违抗了父皇的旨意。”
“而曦禾不遵军纪,擅自离队,是以与儿臣同罪,理应与儿臣一并受罚。”
“……???”我说三皇子当日怎么让我走的那般爽快,搞了半天他给我来了个秋后算账???
“若想动阿越,便从臣的身体上踏过去。”凌不疑简简单单披了一件外裳从后殿赶了出来。
文子端神情严肃:“子晟,你莫要行偏袒之事。”
凌不疑同样严峻:“三皇子此言差矣,臣记得三皇子方才自己也说事急从权,倘若阿越不去,那被樊昌部下围困到山涧猎屋的程氏家眷已然危矣。”
三皇子:“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辈之命应以遵从,况且父皇乃一国之主,曦禾与儿臣同为父皇的臣子,自当应谨遵皇命为首。”
文帝开口了:“曦禾再怎么也是为了救人。此事便作罢吧,朕呐就不罚你二人了!”
“不可作罢!功是功,过是过,二者岂能混为一谈。”
“倘若军中人人如此,何以立规?然,主帅纵容偏颇手下,又何以服众!”
文子端不为所动,面容俊秀温润,姿态凝重沉静,神情高远如山,一番话的语气虽平却透着无比威严。
我自是无法反驳:“……”
这个文老三!方才还替曦禾说话,你看,一转眼就不认人了!死板的要命!连自己都不放过,跟他说不通。
文帝甚是无奈反问道: “那依老三所言,你想如何啊?”
三皇子眼都不眨:“不遵军纪乃军中大忌,理应受军棍之刑,当…”
“你敢!”凌不疑直接打断对方,朝着文帝跪下 。
文帝心疼啊,眼都瞪出来了:“哎呦,你那伤……”
“好了!”
文帝:“……”这才刚处理的的伤口就好了?
三皇子:“……”
“樊昌作恶多端,曦禾当日为助臣捉拿樊昌,是以刚平叛清县这才赶着与臣会和,途中还救了新任县丞一家,倘若今日仗责了阿越,日后谁还敢这般以百姓为先,谁还敢这般为陛下效力!”
话虽对着文帝说,可凌不疑摄人的目光却是直直投向了三皇子。
你自己不通情理便不通情理,要罚就罚自己,不要拖上我的媆媆!
三皇子同样迎着凌不疑的目光对了上去:“子晟,你莫要心急。我话还未说完。当日情况危急,曦禾既为朝除害,救人心切,自是可以从轻发落。军棍之刑虽可免,但该罚还是要罚。如此当罚抄习儒经百遍。”
他罚我抄书?!!!我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般罚过呢!你要能娶到妻,我霍卿越跟你姓啊!
他说罢看向文帝:“当然,儿臣放曦禾出城,是为失职之过,自当一并处罚。”
文帝暗戳戳嘀咕:“百遍?百遍过重……”
谁知文子端接的干脆:“儿臣与曦禾皆是明知故犯,理应加倍。当罚百遍。”
文帝:“……”
我:“……”
如今蜀地这团火已然被逐渐剿灭。等过些时日,待凌不疑的手下在外清扫樊昌剩余的党羽完毕,蜀地平复,圣上自然便随大军班师回朝。
可是我总觉得樊昌谋逆没有那般简单,卖其军械的肖世子不可能不知情,他们之间脱不了干系,届时我若是回了都城,定然处处束手束脚,倘若以抄书为由多留些时日…
凌不疑:“陛下!阿越她——”
我被这声拉出了思虑,连忙跪下身直接打断了凌不疑的话,朝着文帝道:“陛下,曦禾领罚。”
凌不疑:“……”转头不明所以望了我两眼。
三皇子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子:
“父皇,还有一事,骅县方才传来的奏报,程老县令出殡之日已经定了,是这个月初七。”
文帝朝着一旁的曹常侍吩咐:“曹成啊,将朕之前拟地那则追封诏书取来。”
之前便听文帝因为老县令携子孙共同殉城而亡,忠义无双,要为其追封一事,我连忙道:
“陛下,曦禾敬重老县令为人,愿前往传诏。”
三皇子侧眸过来,挑了挑眉:“曦禾,就你那一百遍,还想着去骅县?”
方才答应的那么快,我竟将这茬给忘了!
我:“……”
三皇子这招出其不意,他就知道曦禾一定会去,如此能阻止曦禾少见一面程少商就好。反正他就是看不惯他们在一起。
(女鹅亲妈:文老三你个心机boy,想将曦禾圈在身边就直说嘛,非得拐着弯让她去不了骅县,还罚人家抄书,自己还跟着抄书,损人损己也就你干的出来!你这么个直男癌,你咋能追到媳妇呢,八百年也追不到啊!)
文帝心里直叫,这个老三啊!尽干些坏人姻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