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哪敢吃醋啊,吃醋可是大忌呢。”曲挽宁背过身,擦去唇上留下的一丝水泽。
顾景行心情大好,从背后环住曲挽宁的身子,怀中的人儿还在挣扎,却已经没了刚才的抗拒。柔声说:“挽宁,我从没诓骗过你。”
“我的心,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一个人。曾经没有爱过别人,将来也不会爱旁人。”
曲挽宁最后一丝犟脾气也彻底软了下来,靠在顾景行怀里,过了许久才问:“那夫君可有宠过雪嫔?”
雪嫔?
顾景行旋即笑了出来,宫中传闻他并非是全然不知,甚至有些传闻还都是他推动的结果。
“从未。”顾景行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魔力,仿佛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般,“挽宁,雪嫔不会害你。”
曲挽宁略带疑惑地回过头,与顾景行四目相对。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雪嫔在她的印象中,入宫没多久就跟着皇后了,如今虽然确实也算不上敌人,但若让她觉得雪嫔不会害她,她却是不太信的。
顾景行自然知道,从他开始重新“宠幸”后宫,而非独宠毓秀宫那日起,后宫的斗争又会重新上演。
但这都是避无可避的,若没这些斗争,那将来有朝一日后宫前朝的矛盾一定会指向曲挽宁。为了保护曲挽宁,他不得不这样做。
平衡后宫,制衡前朝。
毕竟,子嗣稀缺,确实是帝王失职。
若是以前他必会做好帝王的分内之事,繁衍绵延子嗣,以固国纲。
他自小就是帝王之才,是作为帝王来培养的,因此他时刻都在告诫自己,绝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感情会让他判断不够果断,会让他有软肋。所以,后宫的女人,他会对她们好,却从未付出真心。
直到遇见曲挽宁,爱上曲挽宁,他实在是不愿意去碰其他人了。
“是我不好,没同你好好说。”顾景行略带愧疚地说道。
“我与雪嫔之间,有些交易。”
事情还要从他第一次“宠幸”姬如雪开始。
他久未入后宫,这些日子却忽然开始重新临幸后宫,阖宫上下尽是欢喜,却大多都在猜测定是锦贵嫔娘娘惹了皇帝生气。
也有暗自说,男人毕竟都是一样的,即使锦贵嫔再受宠,怀孕的那一年,总是侍候不了皇帝的。
更何况在美女如云的后宫?
那自是更不意外,古往今来,确实存在独宠,但大多数都是短时间的。宠妃怀孕的时候,皇帝还是都会去其他妃嫔那边完成任务。
那日,便轮到了漪澜殿。
顾景行去漪澜殿,却完全没感觉到姬如雪的喜悦。
照理说,她作为西域圣女入宫,身份高贵,且在西域有极高的美名,可入宫却未得到高的位份,已是折辱。更应当想着如何尽快得到皇帝的宠爱,最好再生下皇子,才能达到送来和亲的目的。
西域那边的女子,都是无比热辣。前朝并非没有西域送来和亲的公主,哪怕是公主,都是无比主动,热情的。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西域女子在后宫都算得宠的原因之一。
可这位圣女,却对顾景行避如蛇蝎。
虽是勉强强撑着,可顾景行靠近一点她浑身都在颤抖,害怕。
顾景行觉得有趣,西域王送来的女子,不说得身怀绝技,绝对也是带了目的进宫的。
怎会对自己如此?
为了一探虚实,顾景行故意虚晃一枪,凑近姬如雪。让她误认为他打算与她有肌肤之亲。
谁知,姬如雪竟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想要自戕。
匕首还未到那脖颈上,却被顾景行一把夺了下来,独留下披头散发的姬如雪瘫软在地上,全然没了属于圣女的圣洁。
顾景行靠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那把匕首,那是一把西域特有的匕首,锋利至极,弯如弯月。上头绿色的宝石,如同深夜中狼的瞳孔。
“姬如雪,你要杀朕。”顾景行冷笑地说,“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姬如雪咬唇,她愤恨道:“你明知我只是想自戕!何故在这颠倒黑白?”
顾景行笑道:“刀在朕手上,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轮得到你自证吗?”
姬如雪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容颜,顾景行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姬如雪,你这把刀,刚才若是能插入朕的心脏,或许你的目的就达成了呢?”
姬如雪冷笑,她的目的,确实有杀了皇帝不假,却绝不是现在,现在若是动手,先不说顾帝是何人,根本不可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天禧国也不可能大乱。
天禧国的铮铮铁骑,沐家的兵马大将军,还是那战神顾景宇,哪一个不能踏平西域的土地?
见她不答话,顾景行心里便已了然。
“你不愿委身于朕?”他唇角微扬,即使隔着一丈距离,姬如雪仍是觉得彻骨寒凉,“看来,西域圣女,有把柄在西域王手里啊。”
他说话的语气淡淡地,甚至不带一点威胁的感觉,若非内容是如此冷漠,还真以为是帝王跟自己的嫔妃在对话罢了。
“为何不愿?”顾景行起身,蹲在姬如雪面前,用刀背轻轻地划过她娇嫩的肌肤。
匕首锐利,鬓角的一簇头发应声落地。
“其实朕杀了你也行。可朕总不能受了这气。”顾帝危险地笑着。
姬如雪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同时把温润如玉与老谋深算,这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不说也行,朕听闻,姬如雪在成为圣女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叫,叫什么来着,阿瓦。”
瞬间,姬如雪激动了起来,瞪大了眸子。
过了许久,才算悠悠道来。她出生于战乱,自小没了父母,都是阿瓦家将她养大,养到十五岁的时候,已是倾国之容。
本过了十六岁,情投意合的阿瓦和当时还叫阿雪的两人就可以成婚了,谁料阿瓦家有个丧心病狂的叔叔。
他不学无术,总想着从阿瓦家要钱去赌钱,阿瓦家每年都会给他一些银钱,可这年却是给阿瓦盖了新房准备结婚,实在是没钱了。
那叔叔外头欠了赌债,竟是偷偷下药,将阿雪卖给了人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