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看见周景,有些紧张,扶着阮云歌的手意识收紧。
阮云歌察觉到她的紧张,用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打,疏解她心中的害怕。
这个太子真是烦人,可惜她只是一介臣女,虽然能和他斗上几句话,但身份悬殊一直摆在眼前。
四周围观的百姓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逛,忽视了他们的存在,两人四目相对,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耐烦。
照理说,既然大家都相看两生厌,应该彼此避开才是,但是周景却不如此,他觉得自己抓住了讽刺她的机会。
还说没有奸情,那她眼巴巴的跑来送行是什么意思?
“拜见太子!”
阮云歌看出他眼中的讽刺,知道这事避无可避,便主动迎了上前,反正光脚不怕穿鞋,她无畏。
周景看着她微微施礼的动作,有一瞬间的爽快,就算再嚣张跋扈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对他行礼问安。
“起来吧!把三弟送走了?”
周景故意发难,看着她愈发嫌弃,那样子像是接触了什么腌臜的东西。
阮云歌眉头一颤一颤强忍着怒气没有起身暴打他。
“是的!”
这件事是事实,她没必要知谎,但如果他不阴阳怪气的问,会让她心里更舒服些。
承认两个字也是包含着咬牙切齿的回答,因为她心里窝火,却无处发泄,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心情很不好。
若是大家心里都顾及面子,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如若不然、就是撕破脸皮的事情,她相信他也不乐意吧!
周景完全不觉得这事能让他丢了脸面,阮云歌来送他的皇弟,简直就是不知羞耻,难道不清楚谁才是她的未婚夫吗?
这些日子受到的屈辱,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他必定要一吐为快,让她无颜再在这皇城里待着。
“皇弟走了,阮小姐应该很伤心、难过吧!毕竟没有人再护着你胡作非为,”
他语气中不加掩饰的恶意,让阮云歌眸子沉了又沉。
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对姑娘家的名有多不好,她相信周景心里清楚,正因为这样,他的心思才很恶毒。
“殿下说笑了,全皇城的人都清楚三王爷是臣女的救命恩人,如今他赶赴边境,一时三刻不能回来,臣女相送,自然名正言顺!”
她不在意,却不代表任由着他随意侮辱,这事还是解释一通才行,不然人来人往,对周渊的名声也不好。
她态度端正自然,没有丝毫窘迫之感,半点都不觉得羞愧的样子让周景犹如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
“你、不知廉耻,难道都不知道避嫌的吗?”
周景所说这些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她感到羞愤欲死。
阮云歌从来一次,只知道不负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即可,他们说这些本就是无中生有,不可能会感到羞愧。
“殿下,臣女问心无愧,如今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
阮云歌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是没有办法和他讲道理的,比如周景。
既然没有办法讲道理,她多待也没意思,他想要泼脏水,她难道还等着让他多提几桶吗?
附身之后,她便走了,也不管他是何表情,态度十分“嚣张”,让他愣在原地气的差点跺脚。
马车上,青黛看着她露出忧心的神色,如今小姐和太子闹到这种地步,日后嫁过去,怕是很难受宠了。
受不受宠尚是次要的事情,毕竟相敬如宾的夫妻很多,她怕的是小姐入了东宫,任由着太子穿小鞋,却无法出来求救。
阮云歌不知道小丫鬟的忧心,沉着眸子在想周景的事情。
他们有婚约在身,可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但要解除婚约很难,所以该如何是好?
她如今不想再看见他,多见到一次,都觉得十分难受。
她不想,可有些人却偏偏往上凑,她前脚刚刚下马车,后面太子的马车也紧跟着到了。
“小姐,是殿下!”
青黛侧着身扶阮云歌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跃而下的周景,他动作粗鲁,却带着皇家的贵气。
阮云歌闻言,侧着头看向他,表情难看,真是冤家路窄,这丞相府的门槛,都快要被他踩坏了吧!
“殿下!”
周景来了,她不可能不打招呼,虽然极其不情愿,她还是施礼了。
周景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爽快,也没有之前那样剑拔弩张的气势,反而很平和。
“起来吧,随孤去看看丞相!”
这也是他刚刚才看透的,阮云歌不是不不愿意面对他吗?
既然如此,就让阮云歌一直看着,能膈应她也好。
阮云歌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这转变也太快了,让她有些不适应。
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不羁气息的太子,跟他平时很像,那个和她见面就互掐的太子,这一刻仿佛不曾存在过。
阮云歌没有理会他突如其来的发神经,无论是另计谋还是向她示好都没用,她们的仇怨前世就结下了,今生注定是仇人。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周景露出“善意”,她只能顺从,不然会被认为是她无理取闹。
两人一直来到书房才停下,阮云歌抬头看了一眼书房的牌匾,总觉得有些不安,遂说道:“殿下,臣女已经将你送来了,那就先告辞了!”
她改了他的话,但是周景没有生气,仍旧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阮小姐别着急,马上就可以见到丞相了,等和他打了招呼,我们好好聊聊。”
阮云歌沉默,不觉得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但也找不到别的理由离开,只能顺从了他的意思。
阮丞相听见太子来了,慌忙放下政务出来,看见一旁跟着的大女儿有些诧异,却没有说什么。
“参见太子!”他急忙走下石梯行礼问安。
“丞相不必多礼,今日孤是来看阮大姐的,顺带来打声招呼,丞相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周景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如果阮云歌刚刚没有和他吵过架,就真的信了他的邪。
正准备讽刺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躲在拱门后面。
阮云歌眸子一闪,故作姿态,“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