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去早朝,来我这丞相府做么?”
令阮云歌好奇的其实是这件事情,毕竟这也太早了,刚刚破晓,他莫不是闲的?
周景表情一滞,其实昨日被打之后,他心有不甘,特别是脸上的伤让他好几日都不能出去见人,便一整夜气的睡不着觉。
也因为这伤,他请了假,这几日都不用上朝,越想越难受,所以才走到丞相府来了,没曾想,刚好见到她彻夜未归。
“阮云歌,孤上不上朝你心里不清楚吗?还有,你昨晚去哪儿了?”
一想到头上的帽子变了颜色,他心疼的更厉害了。
虽然不喜这人,可是他不要的,也不允许别人捡去,特别是这不要的还特别欢喜,心里难安。
阮云歌不想理会他一大早就发什么毛病,昨夜一夜未睡,又与流寇刀剑相加,她此时已经乏得厉害,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扯了扯凌乱的衣袖,走的匆忙,连换女装很随便。
“若是太子无事,臣女就先进屋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周景,半点愧疚感都没有,一心想着沐浴、换衣服。
周景表情狰狞了一瞬,随后恢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孤记起来刚刚送你回来的下人是谁的了!你和周渊那孽障果然有奸情。”
笑着笑着,他又觉得难受得厉害,难道他还不如那个身份卑贱的吗?为何让她一再辜负他。
默默给自己心里添加戏份的周景只觉得火冒三丈,想要大声呵斥,可脸肿着,说不出重话来,打就更不可能了,昨日已经见识过,完全打不过。
“太子慎言,臣女是清白的。”她语气不悦,表情也不好。
周景却觉得自己戳中了她心中所想,笑的愈发灿烂,“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等着吧,孤这就去让父皇解除了你我的婚约,省得腌赞了东宫!”
“请便!”
阮云歌无力与他相争,只求他快点离开,好让她安然回府去睡一觉。
周景见她丝毫不怕,紧绷着一张脸,“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此等丑事,难道你就半分都不羞愧!”
面对她,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就是因为这种无力,才让他更加难堪,想要狠狠的撕破她这张脸,看看她脸皮到底有多厚。
“殿下都可以像市井泼妇,臣女这算不得什么!”
阮云歌说完这句话不再和他纠缠,转身就进了丞相府。
这会儿门前人不多,一会儿多了,她怕是无法脱身,为了能补觉,她也是冒着危险和他说话。
临走之时,阮云歌还行了一个礼,表示自己不是没规矩之人。
周景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气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将她拦下问罪了!
好你个阮云歌,既然你说孤八卦多事,那孤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他甩着衣袖,却发现这只手是受伤的,吡着牙离开了丞相府门口。
小半天的时间,阮云歌不守妇道,公然与三王爷拉拉扯扯甚至一夜未归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
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活像是亲眼看见一样。
流言蜚语,京城历来不少,而这种事情一直都是饭后谈资,从来都不曾缺少,一茬儿换一茬儿,从来都不会腻似的。
丞相府的大门没有关上,门口指指点点自然会吸引屋里的人。
一群丫鬟抱着好奇的心态前去询问,却得到这样的一句话,顿时心跳如雷,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渐渐的,这事在丞相府也谈开了,墙角处,必然会有人议论此事,更有甚者充当了捕快的职责,细细分析其中的线索。
那日阮云歌暴打太子却安然无恙,就是因为有三王爷护着,如果是清清白白的,他没必要犯险救人,毕竟这可是要得罪太子的买卖,不划算。
他这样一说,众人顿时觉得有理,这事情传的就更加传神了。
青黛偶然路过,听闻此事,不自觉在阮云歌面前露出了不满的神情,被她一通逼问之后,说出了实情。
阮云歌闻言,眼睛都未眨一下,既然早知太子为人,他做什么事情都不出乎意料,只是淡淡的交代一句:“不要让人传到母亲耳朵里了!”
外人如何说她管不住,遂成全了他们也无妨,反正说不了几日又会被新的话题吸引,把她的事情放到一遍,若是幸运,永远也不会有人谈论。
青黛见她对这件事情半点都不上心,有些替她着急,但也无用,她自己不上心,谁人又能解决呢!
还别说,真有人对这事情上心了,这人就是周渊。
他初闻此事,火冒三丈,想起阮云歌平白无故受此冤屈,心里很不平衡,当日就进了宫求见皇帝。
因为他立功,所以皇帝对他还算和蔼,听见他觐见,就让他进来了。
“皇儿何事呀?”见他步履匆匆,皇帝就知道他不是来找他闲谈的。
“儿臣参见父皇,今日前来,却有一事。”
既然事情也因他而起,自然不能让阮云歌独揽了骂名。
那日前来上报流寇的事情,是怕把她牵扯进来,进入大家的视野,如今看来,她早就不能独善其身了,既然如此,他便亲自正名她是清白的。
“何事?”皇帝依旧是那副笑颜,只是眸色加深,看起来并不想被麻烦,却也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那日儿臣奉命剿灭流寇,辛得阮大小姐帮忙,找到了流寇的老巢,她上次被绑架过,所以决定亲自将他们绳之以法,才导致了彻夜未归,但却让外头的人起了猜测,认为她不守妇道,还望父皇替她做主!”
他一口气说完,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
阮云歌身为未来太子妃,皇帝不可能不留意她的事情,这几日迟迟没有发作,也不知道是为何?
但想来父皇也是不希望两个儿子都纠缠于一个女人吧,有他今日的话,可让他放心不少,也保全了阮云歌。
“是吗!那你那日为何不说?”
皇帝手边就是周渊剿灭流寇的奏折,里面记录了全程经过,结合他刚刚说的,他亦能猜测一二,可也不得不起疑心,询问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