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录:“你以前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的病人吗?”
盛南珍点头说道:“确实,以前真的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病人,你这种病,我是第一次遇到的。”
这一点傅博延可以替盛南珍做证。
毕竟盛南珍现在还是医学院挂名的学生呢。
老苏录盯着盛南珍稚嫩的脸,又觉得像盛南珍这样的面孔,看上去也没有几岁。
没遇到过自己这样的病症,她又哪来那么好的底气,竟然敢为自己治病?
老太太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问道:“你没有治过这种病,你怎么知道你能够帮他治好?”
盛南珍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有信心,才敢给苏大爷开药,老苏婶,你放心不会有事,不过,药吃完之后是什么样的感受,也得给我反馈,毕竟我年纪这么轻,累积经验总是要的。”
“你不是为了要说服我把地给你,才给我治病的吗?”
盛南珍说道:“你不愿意租给我,我都会给你治病。”
“那如果你给我治出问题,你可是要承担责任的。”老苏录说道。
盛南珍点点头说道:“我敢给你治病,出问题,我肯定要承担责任,我也没说过我想逃避,现在你的情况不是好转了吗?说明我对自己的信心是没有错的。所以,也不需要多余的担心了。”
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对自己极度自信的女孩子。
盛南珍也不拐弯抹角,说道:“当然,除了看看您吃药之后有什么反馈,还想知道您对你那片地现在有什么看法,现在也就只剩下你们一家了。”
老苏录夫妇瞪着盛南珍。
来了!
终究还是要挑重点。
老太太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意思,你忙碌这么多天,怎么可能不是最重要的。”
盛南珍:“其实吧,现在他们三家已经同意了,我给你们的条件也是一样的,你们愿意让出来就让出来,不愿意让出来,问题也不是很大,只不过,我是真真实实替你们家着想。”
“刚刚一路过来,有别人想把地让给我,但我没同意,因为他们的地并不是在我所圈的林地的中间,所以我并没有答应,我们不一定非要别人的林地,而是要看对方林地所在的位置。”
“也就恰好是你们这几家人刚好在中间给我劈了一刀,要不然我也不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是不是?”
盛南珍说的有道理。
老苏录沉默了一下。
盛南珍又说道:“另外一方面,关于下一代的生活学习以及各个方面,在镇上虽然不比大城市好,但是肯定比山沟沟里来得好,你们年纪这么大了,以后的医疗也是问题,在这山沟沟里医疗设备非常落后。”
“如果有问题,在镇上就医比较方便,但是在这山村里面,你们要想找医生可能还得等上一两天,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并非一定要把你们地抢走,你们不让出来,我也没有意见,但我这是真心诚意的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替你们考虑问题。”
夫妻俩刚刚想到的问题,再加上盛南珍现在所提出来的问题,跟他们确实息息相关。
盛南珍帮他治疗,可是这个女孩子又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以后也有他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
但是在镇上就不一样了,镇上有卫生院,有医疗队伍。
老太太的心也突然一慌,不管老伴躺在床上多久动不了,但至少还活着,还能够陪自己说说话,但如果一遇到情况,突然之间……
她都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一个人能守着那片林地活下去吗?
三个儿子一直守着这个地,他们一家也只能是穷得叮当响。
不知道还要挨几年才能等到林地收成,可是等到地能收成的时候,谁又能够保证得了他们就真的有收获呢?
个人无法跟大公司较量,到时候人家会直接向大公司收购,而不要他们这些私人的,可能会对他们挑三拣四。
想到这里,她一闭眼,心一横,说道:“那你给我们家什么样的条件?其他那几家人你都给不少好条件了吧?我们家比别人家更困难,怎么样也要照顾一些。 ”
盛南珍说道:“在我这里,大家都一样,我都按照一样的价格跟你们收购。如果你们愿意,那就按照其他三家的标准来,如果你们不愿意,那也没有办法。”
“还有,你们要把地让出来,最好跟三个儿子商量一下,全家人同意,这样对你们对我都好。”
盛南珍想要收地,但又不想要太多麻烦。
他们夫妻眼神复杂的看着盛南珍。
是的,他们心动了,而且心动之后,甚至都透着着急了,恨不得能够立即把地马上让出去,拿到钱现在就能够到镇上去,给儿子安着一个家。
三个儿子如果不愿意待在山里面,还可以到镇上或者去外面找工作,在外面找工作肯定比在山里面认识的人更多,到时候他们也许会有不同的际遇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老苏录和老太太两个人的心都火热起来,以前他们或许没能够想到那么多,现在他们像是被疏通七经八脉一样,就着急了。
是他们的认知和认识太狭隘了,一直想着别人家看中他们的地,他们的地肯定就是香饽饽。
但他们又忘记,自己所处在的环境以及现在整个家庭所面临的问题。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如果他死死地抱着几分地,可以预见的未来还要等好几年。
但如果他们现在选择舍弃的话,马上就能够看到改变。
谁知道这个改变能够给他们家带来什么?
老苏录说道:“行,按照你现在所说的,我们可以答应,但是我不知道,我们家谁愿意到山里面去干活,我们家这个名额,你得给我们空着,到时候,他们兄弟几个愿意上班就上班,不愿意还有个去处。”
盛南珍说道:“这点我可以答应你们……”
中午老太太做了面条疙瘩,盛南珍在他们家吃了一碗。
因为他们一家都不识字,所以还得请公证人,再请村长去给他们家念合同,处理完出来都四点多了。
太阳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地上植物却还耷拉着脑袋。
傅博延问盛南珍:“接下来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