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月泷轻声回答:“月泷。”
相柳面上冰冷,眼神流露出炽热:“知道了。”
百年牵挂,如今终于汇成了一个名字,他唇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个极小的弧度。
*
是夜,月泷憩于树上,月亮高悬,月光铺洒在大地上,也为她渡上一层朦胧神圣的光,她微微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长发顺着树干垂下,柔顺而光泽。
相柳身姿轻盈地飞过来,足尖踩在下方树枝上,微微侧眸,看到长发被自己落下时带来的风拂动,心中染上一丝微妙的感觉,她闭着眼睛,应当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只是不愿睁眼。
他无声移动步伐,置于身前的手指挨到她扬起的发丝,他勾了勾唇。
“你在做什么?”月泷睁开眼睛,垂眸看他。
相柳抬眸看向远处又大又圆的月亮:“赏月。”
月泷收回视线,望向月亮:“原来在你们眼中,它是这样的。”
“你不曾见过?”
“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月泷低头笑了一下,“自从住到月宫,就没见过了。”
相柳的视线落在她的笑容上,他没见过她笑,不论是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她似乎总是神色淡淡,超然物外,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此刻的笑,虽然也极淡,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愉悦。
她很美,以前便是,此刻更甚。
“你的伤好了吗?”她问他。
“好了。”相柳道,“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治愈。”
月泷:“你似乎,总是拒绝我为你疗伤。”
相柳:“总是?”
“于我不过是一点儿小法术,费不了什么事。”月泷不解他的拒绝,不懂他的固执。
相柳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他眼帘微抬,眼中泛着光:“你认出我了吗?”
月泷侧眸看他:“我们以前见过。”
她用的陈述句,因为看到他眼中的情绪,所以肯定他们以前见过。
相柳轻笑一声:“你忘了。你从来都不会在意的吧?”
月泷又看他,他眸中情绪低落,她忍不住开口:“是什么时候?”
相柳紧盯着她,不错过她一丝反应,低沉的声音响起:“三百年前,我差点儿吃了你的鹤,你却还要救我,我伤了你,夺了你的晶石手串。”
“是你。”她眸中染上一丝恍然,“你与那时,倒是不同。”
相柳侧身,冷声道:“那时愚蠢,潦倒,受人欺凌,现在强大,嗜杀,无人敢小瞧。”
“或许吧。但我能感觉到,那时你已生死志,此刻你心怀大志。相柳,我说的是这个不同。”
相柳倏然侧身,看向她,眸中光华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道:“你看似冷淡,倒是很会感知人的情绪。”
“这是神性。”月泷淡看他,“只是平时不愿使用,因为这世间诸人、诸事、万物生灵,都有他的定数,我不愿坏了规则。”
但你对我使用,你愿意感知我。
相柳看着她,微微笑了,唇角弯弯,眼中染上愉悦,那张冰冷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