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又是一笑，开始胡诌八扯：“没跟着你，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跟着你呢？我就是出诊，这不，刚从那家的柴户家出来，要去那边街尾的猎户家给他看腰，刚好跟你顺路，全是巧合，巧合。”
月泷不想多做纠缠，收回视线，要走，李莲花又笑：“拿的什么呀？”
“画像。”
月泷递给他：“你见过这个人吗？”
李莲花打开一看：这不是李相夷嘛！画得还挺像。
跟李莲花很不像，很不像。
他看完，边卷边道：“近十年没见过，你找他做什么？”
“不做什么。”月泷拿回卷轴，“只是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过得不好的话，帮上一帮。
李莲花噎了噎，心里涌上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缓了缓情绪才道：“过得……应该挺好的吧。”
“你知道？”
“我猜的。”李莲花干笑两声，“看他面相，不像是命途多舛的人。”
月泷不置可否：“但愿如此。”
李莲花又道：“你这每天瞎找，拿着个画像到处问，也不是个办法啊。万一被李相夷的仇人看到，说不定还要找你麻烦。”
“是么。”找麻烦倒是不怕，怕就怕解决麻烦的时候再出什么意外，扰乱凡间秩序，“依你之见？”
“我？”李莲花尴尬一笑，“我哪有什么高见，我就是瞎说说。”
月泷轻轻摇头，不想跟这个满嘴没几句正经话的江湖游医闲聊了。
月泷走了，李莲花就看着她的背影碎碎念：“别走啊，我没有‘高见’，可以有‘拙见’啊。”
念叨完，他扯了扯嘴角，转身去猎户家看病了。
*
其实像李相夷那么声名大噪的人，稍加打听，便能将过往摸清一二，再加以适当的推断，自然就能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月泷来到百川院附近，找了一处僻静所在，使了个小法术隔绝声音和视线，动用神力，轻唤：“土地。”
土地老儿有着白花花的胡子，白花花的眉毛，白花花的头发，此刻见到月泷，观她周身神力深厚，自己无法窥见，忙恭敬道：“不知上神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月泷问：“你可知十年前李相夷发生了什么？”
“这……这一时半会儿可说不清楚。”土地老儿道，“累上神耐心听我讲来。”
月泷淡道：“劳烦仙家。”
土地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回忆十年前的事，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李相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年纪轻轻就造诣极高，锋芒毕露，打遍天下无敌手，是当今武林的天下第一。他年少和师兄一起闯荡江湖，一手创建了四顾门……”
“……只是这李相夷年轻气盛，性子傲气，颇有些独断专行，久而久之，就有了矛盾……”
“……笛飞声是金鸳盟的盟主，也是武痴一个，当年约战李相夷，李相夷为了寻找师兄单孤刀的遗体……”
“……东海大战之后，李相夷不知所踪……我闲着无事听乐子的时候，曾听到，十年前东海大战之前，李相夷的好手下，云彼丘曾受金鸳盟角丽谯蛊惑，一时鬼迷心窍，给李相夷下了毒，那毒会侵入奇经八脉，散尽全身功法，重则令人癫狂，神志不清。是狠绝要命的毒，怕是李相夷十年前就殒命了。”
月泷摇摇头：“不会，他若死了，我不会不知。”
若是李相夷死了，历劫结束，战神当是要归位，她不会不知。
土地老儿细细思考一会儿，又道：“也有可能没死。我日前和普渡寺那方的土地喝茶，谈起这桩事，那土地说，东海大战之后，曾在普渡寺见过一次李相夷，只是时间极短，怕是错觉。”
月泷道谢，顺藤摸瓜来到普渡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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