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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6 章 卫宁的番外3(1 / 1)


卫宁的婚礼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快到来,她跟韩嘉两人都在忙事业。

韩嘉的“百味炸鸡”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内地各大城市铺开了门店,一直到三十几家的时候,韩嘉开始感觉到心力不济,他越来越忙,也越来越没有时间考虑到个人的问题。

他在北京待的时间不是很长,经常待不了几天,外地有事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两人的婚事也就没能提上议事日程,然后卫宁本人也不是很着急吧,一问起来着急的都是别人。

周末的时候,杨乔把卫宁喊出来喝酒,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大学。

“还是读书的时候好,那会儿无忧无虑的。”杨乔无力望天,她都快被儿子烦死了,卫子义也很忙:“我结婚结这么早干嘛啊,像你这样多好。”

卫宁一直没说话,给自己灌闷酒:“我想分手了。”

杨乔:“好好好,你自己想好就行。”

突然反应过来,卫宁是说要跟韩嘉分手吗?

两人一直是模范情侣,吵架都不会红脸的,不像她跟卫子义的相处,卫子义的脾气虽然很好,但耐不住杨乔脾气火爆,有时候两人会大吵一顿,杨乔摔了门就能出去喝点小酒,在家带娃的是苦逼的卫子义的戏码。

但卫宁跟韩嘉,她甚至都没在杨乔面前提过吵架的事情。

“不是我不跟他吵架,实在是没时间吵,再这样相处下去我都不知道我俩成什么了,我想了想还是分手好了,他总这样忙,我也经常不在北京,我们俩再相处下去,就会感觉不熟了,而且总是这样分开,我没什么安全感。”

第一次听卫宁提起安全感这种词,感觉奇奇怪怪的,但杨乔没继续劝,两人碰了一杯。

等两人喝到有些微醺,干脆一起去了杨乔家里。

卫子义刚刚把然然哄睡着,就听到大门口有人在按门铃,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一打开门就看见两个酒气哄哄的女人,杨乔明明记得上出租车之前自己还好好的,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了,眼前一直打晃,整个脑袋也是晕的,想吐也吐不出来。

扶着杨乔上来的是卫宁,卫宁稍微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都是臭的。

卫子义只能扛着一个,扶着一个,先把卫宁丢客厅沙发上,再把杨乔扛到自家浴缸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杨乔放水洗澡,至于卫宁,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垃圾桶就放在卫宁旁边,这是防止她想吐找不到地方吐的,卫子义则是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过来,等他人过来的时候,卫宁已经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酣了。

“真是,也不知道喝这么多酒干嘛。”卫子义把杯子放在卫宁旁边的茶几上,又回去给拿了个小毯子给她盖上,再回去给老婆洗澡。

杨乔酒量好,结果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搞笑呢,啤酒跟白酒混着喝,能不喝醉吗,卫子义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杨乔洗干净扔床上,忍受着满身酒气没有刷牙还要拼命去亲他的女人,差点就窒息了,卫子义自己是不喝酒的。

好不容易把杨乔弄睡着了,外头的卫宁又嚷嚷着不舒服,卫子义烧了热水给卫宁泡了杯蜂蜜水,费了老大劲才让她喝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睡在沙发上的卫宁已经走了。

她给杨乔和哥哥都发了短信,说自己要去成都跟人谈业务,上午赶飞机,早上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昨晚上韩嘉打了无数个电话,她没接到,估计又跑去她家找她,门都快被拍烂了没看到人出来,韩嘉给她发了信息,叫她醒来给自己打个电话。

卫宁有些头疼的看着手机,也不知道韩嘉在想什么,昨天她给韩嘉发了信息说分手,看他没回,还以为是默认了呢,结果搞这么一遭。

出租车上,卫宁拨通了电话。

“你在哪?”韩嘉的语气不善,一点都不是想要跟人好好说话的样子:“你昨天发了信息,又不回复,是什么意思?”

卫宁有些头疼,一张嘴就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就是那个意思,没意思就分手咯。”

韩嘉在电话那头气得磨牙:“没意思,嗯?”

卫宁心里也很难过,从说出分手的那一刻起,就很难过。

看到他不回复,就更难过了。

她现在头疼的厉害,还有些想吐,他一点安慰都没有,还要来兴师问罪,她就特别特别难过,甚至连问他昨天为什么没回消息都没有,在电话那头没说话。

“你在哪?”韩嘉又一次问:“我昨晚上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一晚上,你没回来?”

卫宁有些头疼,她昨晚上在大哥家里啊,谁知道他会跑过去啊。

那她现在到底要不要回去,不回怎么拿证件呢?

结果卫宁回到家的时候,没看到韩嘉。

一定是有急事把他叫走了,每次都是急事急事,别人谈个恋爱卿卿我我,他俩谈个恋爱可搞笑了,好像交了个网友一样,不是打电话就是发消息,见面的次数居然越来越少,说起来还是当初韩嘉在学校读书的那几年,两人好好谈了几年恋爱。

人家都说,恋爱谈的越久,就越不想结婚了,怕真是这样的。

卫宁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自己家大门口几个脚印子,心里头又蹭蹭蹭冒起火来,什么东西哦,敢踹她家的门!

而此时,被临时叫来医院的韩嘉,此刻正走在手术室门口。

老爷子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摔了一下的,马上就有人送去了最近的医院,韩嘉过来的时候,家里人已经都到齐了,韩嘉的小姑姑比他稍微早到了一会儿,一见面就念叨:“你怎么现在才来,爷爷还在医院呢,你跑哪里去了,一天到晚的没个正行,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家里操心。”

她跟方家的关系很好,跟方为民从小一块儿长大,关系自然不浅。

前两年她儿子大学毕业,想安排进韩嘉的公司,韩嘉把他招进来了,让他接触接触工厂那边,干了没半年就被人举报索贿,而且金额巨大,韩嘉就去质问这个表弟去了,表弟当时还理直气壮的跟他说:“这个公司本来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咱家的,我捞点钱花花怎么了。”

这态度,哪个老板能忍。

韩嘉当时就叫他滚出公司。

本来这事儿他没去报警,都算他家厚道了,谁知道他姑姑不这样想,反倒是理直气壮的质问他,韩嘉直接跟她说,半年索贿了五六万,这是可以蹲进去的节奏,他不报警只是追回贿款,就已经算厚道了。

“爷爷怎么样了?”韩嘉没搭理他姑姑。

“现在还不清楚情况,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老年人摔一跤是很厉害的,有些摔过以后,这辈子都没爬起来过了,韩父回答的比较谨慎:“他一直都有高血压,就怕引发血管疾病,等医生出来再问问吧。”

等手术室的灯切换了的时候,护士们推着病人从里头出来,这一场手术做了五六个小时,医生也累的不轻,主刀的医生是个年纪比较大的主任,一出手术室就有人给他整理手术服,脱去橡胶手套,他的一双手泡在里头,皮肤都泛起白来。

“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脑部血管有爆裂的可能性,先在医院观察观察吧,老人家这个年纪了,家里人要尤其注意一些,危险的地方尽量避免去,还有......”

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但老爷子这样的情况,是要进ICU的,人也并没有清醒,医生只让病人家属留一个在医院守着,关键时候能做决定就行。

韩嘉的心情沉到谷底,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又有高血压,早几年他的膝盖不好,其实已经很少自己走路了,又一直有保姆看着的,怎么会摔跤。

“到底怎么回事,小徐呢,当时小徐去哪里了。”小徐就是单位配的保姆。

姑姑立马不乐意的反驳:“有保姆难道就不会生病了吗,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小徐可是她介绍的人!

韩嘉狠狠的剜了姑姑一眼,韩父现在才想起来父亲出事以后,小徐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以来都是保姆在他身边的,这个年纪更不能离人。

姑姑还想说什么,但摄于大哥跟侄子的威势,不敢再多言,中途接了个电话,就跟大家说她有事要先走了。

等人一走,韩父没好气的说:“这个小徐是他们徐家的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真要是跑了,老子去找徐金洲把他们家翻个底朝天,都要把人翻出来。”

徐金洲是韩嘉姑父,而小徐则是徐金洲家介绍来的。

自从爷爷瘫痪以后,照顾爷爷的保姆就从小姑娘需要换成个青年,有时候需要人抱或者搀扶,年轻女性干起来并不方便,而爷爷摔倒了,小徐又跑的无影无踪,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

韩嘉又叫父亲去休息,自己则在医院里头等,等韩父走后,韩嘉掏出手机来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机就没电了,难怪手机一直都很安静。

因为身边没人,韩嘉一直等到中午都没人过来,他也不方便离开,怕医院要找人的时候找不到,一直等啊等,等到下午家里还没有人来,直到旁边有个中年妇人,似乎是注意到他很久了。去买晚饭的时候才问了他一下:“小伙子,我看你中午也没下去吃饭,也别太难过了。”

韩嘉冲她微微笑了笑,见她身边也没人,就问:“可以离开吗?”

妇人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儿子,见他呆呆的,于是笑道:“你在等人接你的班儿,没事没事,出去买个饭的功夫,不会怎样的,真有人找你你也马上回来了,算了我下去买饭,给你带一个吧,你要吃什么?”

韩嘉掏了十块钱出来:“那麻烦你给我带一下,随便买什么都行。”

妇人接过了钱,转身就下去了。

结果这妇人刚走,ICU里面就出来了一个医生,喊病人家属的名字,韩嘉起初也没在意。

见人不在,医生也习以为常了,等那妇人上来,把饭和找零的钱都给了韩嘉,坐在一旁休息时,就看见一个正好出了门的护士扫了对方一眼,就叫道:“王荣梅,你爸爸刚才二度脑溢血了,赶紧去交钱吧。”

那妇人怔住,不是昨天才说好险保住了一条命吗,怎么今天又......

护士还不等她开口,就直接开口说:“赶紧取钱去缴费处把钱交了。”

那妇人先是一愣,抱住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父亲是三天前从县级医院转院送来这个医院的,当时在县级医院已经是宣判了无法医治,弄到这个医院里才好险保住一条命,但好景不长,二度脑溢血也是临床上经常碰到的情况,她的心情一下子由喜转悲,心里五味杂陈,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哽了好久还是出去了。

旁边有人议论,说这家人也是没事找事干,老头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送来北京治,钱多了烧的慌,也有人夸子女孝顺的,还有人恶意揣测这女人是跑了,大概两个小时过后,女人从外头回来,脸上的泪痕也消失了,应该是把钱交了吧。

半夜的时候传出来了坏消息,老人还是不治身亡。

女人最后擦了一把泪,挤出来个很艰难的微笑出来,跟韩嘉说,又好像是在跟她自己说:“我爸爸就我一个女儿,尽力了就好了,其实我也很害怕他躺在床上,插着呼吸机却醒不过来的样子。”

她被通知去领家属遗体,没能再回来。

第二天是隔壁心内科ICU有个小姑娘要给心脏上支架,家属听到巨额的手术费,顿时就起不来了,奶奶在一旁打滚:“二十万,谁家里能拿出二十万,还是给个丫头治病,这病咱们不治了!”

一会儿,刚才叫嚷着的最厉害的奶奶却又是哭的最难过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是奶奶不出这个钱,真要能凑出来,把我的棺材卖了我都要给你治这个毛病,可咱们家没有二十万啊......”

二十万,在当时来说,一个省会城市一套房,普通家庭哪里能拿出来。

银行贷款?

想都别想,个体户做生意都很难从银行贷到款,这么多的钱,谁家能轻易掏出来啊,听医生说,这个病也不是很紧急,但家里如果有钱尽量把这个手术做了。

生生死死什么难的,就在自己身边随时上演,韩嘉突然感觉到呆在这里很窒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韩嘉的母亲才从家里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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