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柳绵绵一走开,卫兰也觉察出不对。
她不敢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手术问题,但思来想去也就那么几项原因,这种小手术排除王伟做不了的可能性,病人在术后又在医院住了三四天才出院,消炎针也打了几天,就算病人情况再复杂,也不可能在休息十来天以后,情况继续恶化到便血。
她隐隐有种感觉,只是还没待确定,就让原来跟她一个科室的护士查了查当天是谁跟着手术的。
一听说是江羽,卫兰心内的猜想又多了几分。
她对江羽再熟悉不过了,最开始江羽是分到她科室的,学了三个月连肌肉注射跟静脉注射都搞不清,再问人家就娇滴滴的直哭,经常把卫兰气得够呛,关键是江羽她笨吧,也不是很好学,一张嘴看得特别重,到了饭点撒腿就往食堂跑,卫兰有些看不起她,但人家的背景深,想踢出去没那么容易。
最后王伟接受了这个麻烦精。
“大姐,怎么了,刚才那个是医院的护士?”刚才柳绵绵顺便买了两瓶饮料,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卫兰心情沉重,如果真的是手术过程的问题,过了这么久对方还没好起来,看样子是吸收不了,那后期只会越来越差,病人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手术丧命,在这个时代都是个很荒谬的事情。
这回卫兰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刚才问到什么了?”
拧开瓶盖子,咕咚咕咚的仰头喝了一大口,柳绵绵指着医院的方向说:“我听说是被医院赶出来了,在医院门口拉条幅,又被赶走了,后来又去县城里面问了一圈,很难找到医生救他,于是这对母子就走了。”
卫兰:“走了!”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
柳绵绵看着她,没说话。
因为她也不确定卫兰要来这里是要做什么,是真的要救人吗,还是单纯只是想找出对方的错处。
不管是哪种,她希望卫兰不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找到这对母子,因为给了一个人希望,再让人绝望的滋味太难受了。
“大姐,你想找到他们?”
卫兰一怔。
又听见柳绵绵继续说:“你想找到他们做什么呢,是报复害你的人,还是想救人,你想找到这个人的决心有多大,找到他们了是让他们指证对方吗”
对方如果还在县城里面,再仔细找找不是找不到,但如果对方都回老家了,怎么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这附近的农村范围可大了。
“绵绵,这是一条人命。”卫兰说。
“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这回卫兰没说别的,柳绵绵带着她就往城外方向走,她刚才听店主说那对母子住在大河乡,应该就是这个方向。
“刚才我问了店主,两人走了也没多久,往大河乡那边去的,那女人推着板车,她儿子就在车上,我俩快点往那边走,应该能赶上,只是你追上他们了能做什么呢,你能救他们吗,你现在要做什么,现在还能做手术吗?”
别说,大姑姐在办正事的方面,是不开玩笑的,也就是这一点让人很敬佩。
“手术,术后就肚子疼,发烧,明显是感染了的症状,检查过刀口没有发炎,我猜可能是有异物留在了腹中。”
这可不是好玩的,这种医疗事故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柳绵绵听到都觉得后背一阵恶寒,现在县城医院只有一台X光机器,其实拍片就能拍出来,但就是没人想到。
不为别的,只因为发生这种医疗事故的可能性很低,也很低级。
“那大姐,咱们快点走,但依据病人的情况,如果他们发现治不好,在县城又找不到别的医生,一定会沿着原路返回的,他们是两个人,一个病人,脚程不会很快,我刚才问了小徐,对方是推着板车来这里的,那么一定会沿着大路回去。”
“你别跑太急了,仔细看看路边的人。”
真不愧是卫兰,除了看病治人,缜密的思维一般人都比不上,柳绵绵听的连连点头,只有佩服的份。
柳绵绵看一眼就明白了,这个大姑姐为人严肃,却是个通透人,她能想到的对方肯定也想到了。
要是个本身患了绝症的人,家里人也有了心里准备,母亲或许会难过,但不会像今天这样自责。
但这是个本该活泼健康的年轻人,就这样冤里冤枉的走了,是个人都不会甘心。
不管是休养,还是准备后事,在家里总方便些。
谁又能想到,本来只是个可做可不做的小手术,做了以后会有这么大的后遗症,相信那个母亲的心都要碎了。
卫兰也是做人母亲的,哪里能不了解这样的心情,所以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现在迫不及待的看到那对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