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会找你的。”
岳老师的眼神看上去有几分寂寞。
尽管不用带孩子，也不用操持家务，她感觉生活没有以前那样充实，再也没有像小柳跟武大姐那样热心的邻居了。
过了会儿，玥玥低低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在岳老师胸前拱，小手揉了揉眼睛，声音细细的。
这孩子一看就是脾气特别好的那种，连哭声都很秀气，像爸爸。
柳绵绵就没见过何勇发脾气。
岳老师有些不太好意思在外面哺乳，冲柳绵绵笑笑：“玥玥好像困了。”
玥玥这个年龄的孩子看什么都新鲜，今天已经精神一下午了，到这个点已经困到不行，恨不得马上就要喝几口，然后才能睡得着。
柳绵绵赶紧说：“那你先去弄孩子，回头我再去找你。”
说着就回学校去了。
等周末回去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拿去跟武大姐说了，两人都有些唏嘘。
当年岳老师家那样乱七八糟的，还以为她这辈子就这样苦命了，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转运了，何勇家里现在对她感激的不得了，恨不得当菩萨供起来，听说何勇那情况，能怀上孩子也是很难得的，再加上计划生育管着，何家自然不会催着岳老师生二胎，她现在儿女双全，公婆又宝贝她，丈夫又是个脾气好的，后半辈子的生活都是在福窝窝里。
“咱们什么时候去海城，去看看岳老师，顺便看看她家小孩子，我记得浩浩都快五岁了吧。”
浩浩还是柳绵绵当播音员的时候生的，她都快读五年书了，浩浩不都五岁了嘛。
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来海城都快六年了。
晚上卫轩回来跟柳绵绵聊起分配的事：“你们这个专业就业比较对口的当然是电视台，轻松稳定点的应该就是学校，但这两个单位都是最难进的，我听说五一前后就有人开始签合同了，你那边怎么样？”
这是在试探她到底会留在海城，还是会回来滨海。
柳绵绵在床上打了个滚，把去省城电视台面试的事跟他说了：“我还是想留在电视台，要是能进央视就更好了。”
卫轩无奈的笑了笑。
去北京，两人都要分开。
能选进本地电视台是最好的，但本地人的竞争也很大，各处都在使劲。
“那你会不会支持我去外地工作？”
“你要去？”
“我也不是一定要去，但是有机会就去呗。”
柳绵绵说完，才对上卫轩的眼神，他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从北京往下面调，只要选下属单位，是往下放能升职。
可从地方往北京调，如果不是对方单位指名要人，那往上走动的就得重新开始，卫轩不是没尝试过从头来，六年前他就尝试过一次了，现在他在滨海干的很好，市工商局局长的人选，往上走就是负责招商的副市长，在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个位置，已经是很年轻很优秀的干部了，可以算得上是前途无量。
“你真的想去北方？”卫轩有些头疼，他并非不想顺着对方。
但这实在是——
当年就是两地分居，夫妻感情不好，第一段婚姻才破灭的，当初他选择了转业。
如果柳绵绵要去北京，那又是第二次分开，他现在人近中年，很难在事业跟家庭中做出选择。
柳绵绵从床上坐起来，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腰，唇在他下巴上贴了贴，男人早上才刮过的胡子，现在长出来了一点，有点扎人，然后她咬了他下巴一口，两人紧绷着的情绪缓和了些。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我想去央视就去央视，你真以为我是谁呢，等着结果吧，省台进不去，进报社也不错。”
报社或者杂志社的发展方向是纸媒，在未来几十年内都是有很好的发展，她又不是科班出身，省台在选记者的时候未必会选择她，但她又想挑战跟尝试。
卫轩微微低头，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
“随便你吧，你还年轻，想试试就试试。”
“那我自己做主了？”
“可我还是想你留在我身边，滨海、海城都行。”不说每天能见面，周末夫妻的感觉也不坏。
他很忙，没有办法整天守在妻子身边，但起码周末那一天时间可以留给家里人，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两人是生活在一起似的，是从没分开一样，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他都是在家里人身边的。
但如果分开了两地，两个人都忙，家庭关系破裂只是迟早的事，这一点卫轩很清楚。
他更清楚，自己不会离开滨海。
这一点来说他是自私了一点，但一个家庭中，每个人都会有选择和妥协的时候。
第二天是周日，卫然和肖红突然找上门来。
“大哥，有个事想找你帮帮忙。”
“怎么了？”
柳绵绵给两人倒茶，这回两口子一起来的，又是郑重其事的样子。
两口子磨磨蹭蹭了很久以后，肖红就开口让卫轩帮帮忙，想把卫霆弄到滨中去。
卫霆是两人的长子，比卫子义还大上一岁，今年要小升初了，当初转学来这边就是卫轩找的关系，交了借读费的，因为卫轩的关系，学校还没计较他的户口问题，小升初还没考试，就想塞进滨中？
肖红为难的道：“就霆霆那个成绩，我问过了，想考上滨海中学是比较难的，大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他弄到滨中去上学，那个学校管的严，孩子肯定不敢胡闹了。”
什么叫比较难，是压根没戏。
肖红一儿一女，卫霆今年六年级，卫甜今年四年级，俩孩子能上现在这个小学，卫轩都破例去找了校长，请人吃了顿饭，最后还是交了借读费才勉强解决，但后来听卫子义说，卫霆在学校也不好好听课，连课间操都不做，有时候还撒谎跑去录像厅跟大孩子在一起混。
都让柳绵绵碰到过好几次。
她这个当大伯娘的不好管，就让卫轩去管，卫轩这样和气的性子，把这孩子从录像厅拎出来，就让他父母自己去教育教育他。
这不，才几天功夫，两口子就商量出来结果了，觉得下学期就初中了，把孩子塞进滨海中学，有老师带着肯定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