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嫱笑着点头,待颜符兰转身回去后,她打开锦盒,看到的竟然是一个青铜鱼的令牌。
令牌上刻了一个周字,鱼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
“这是……”姜嫱看向越悬廊。
越悬廊:“西城货商总令。”
“……”姜嫱立马盯了又盯,然后拿起来看了看,手指颤抖:“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越悬廊:“红眼鱼青铜令,可号令西城所有商贩,持令者,为商头,享有总行银库。”
姜嫱瞪大了眼睛:“那是多少钱……”
越悬廊:“比国库多,且每年都有进账。”
姜嫱彻底愣着,然后看着这红眼鱼青铜令:“韩覆这合作,也太大方了吧……”
越悬廊看着她,目光在青铜令上扫了一眼,心中却依旧有了一个猜测。
随后,卫箭带着折腰军的女娘们给姜嫱舞剑,都纷纷送上了礼物。
这是姜嫱过得最热闹的一个生辰,而此刻,天上轰鸣一声,巨大的海棠色烟花在空中绽放,一声一声,一共十八声。
最后一下,烟花不再是海棠花,而是一行字:恭祝姜嫱,福寿安康。
姜嫱手背被拉过来,越悬廊在她手腕上戴上了一个镯子,那是一个玉镯,是上好和田玉所制。
“这是我娘的嫁妆,是她出嫁时,我祖母戴在她的手上的。”越悬廊看着姜嫱:“郡主,烟花好看吗?”
姜嫱正看着手腕的手镯,随后看着他:“烟花是你做的?”
越悬廊:“前不久学了一些,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他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从做官开始,陛下陆续都有封赏,田地、银两这些,都不是我擅长打理的,自从陛下回宫,盐业这块多余的钱也都交给国库了,所以我的钱不多,但是,还是想系数给你。”
姜嫱看着那钥匙:“真要给我,我们可还没成亲呢。”
越悬廊点头:“等成亲后,掌家之权,可全凭郡主了,月余碎银几两给我喝个茶便可。”
姜嫱笑了,她看着眼前人,内心是如此的安宁和幸福。
而就在此时,宫中传来圣旨,让姜嫱更意想不到的是,陛下要封她为,尊皇长郡主。
传旨太监笑盈盈的读完圣旨,看着姜嫱还在发愣,便问:“长郡主,怎么了?”
姜嫱回神,立马伸手接过。
长郡主……她怎么被封为长郡主了。
那岂不是,比王爷府的郡主位份还尊贵?
在欢贺声中,姜嫱拿着圣旨看向了越悬廊:“怎么回事?”
越悬廊温柔的看着他:“不是说,钱财和权势,都要吗?”
姜嫱:“是你跟陛下说的?”
越悬廊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这是你应得的,郡主,离当初首富的日子,很近了。”
姜嫱简直开心的想哭,她从没想到,原来这一切来的这么快。
折腰军的女娘们突然抬头望着天:“哇,这天上好多孔明灯啊……”
漫天华彩般的孔明灯,五彩斑斓的颜色在漆黑的天上缓缓升起,照亮了整个南阳城的上空。
那般震撼的流光溢彩,使得全城百姓都能看见。
颜符兰:“这又是谁的手笔……”
丫鬟说:“是大郡主的。”
姜嫱立马看向百里徽音:“大郡主,你真爱我。”
百里徽音唇角勾起,看着她笑笑。
然后望着天空,看着那每一盏孔明灯上都写了字,每一个字,都是在祈祷姜嫱一世长安。
这一夜,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喝了酒,醉的醉,闹的闹。
唯独越悬廊没有喝,因为姜嫱不许他再喝酒。
所以在姜嫱喝醉了靠在他肩上时,他还在温和煮醒酒汤。
只是这时,那些在天上渐渐熄灭的孔明灯,随着风摇摇晃晃间,掉了一个在他的面前。
那孔明灯海棠色的花纸上,是笔锋有力的人一笔一划写上去的祝福。
越悬廊伸手将纸拿到面前看了看,却眼中带了几分无奈。
这字,他很熟悉,这些时日以来,百里沉渊每一次从边关送回给皇帝的信,他都看过。
那西城的青铜令,堪比国库的财富,这漫天的华灯,一字一句的祝福……
百里沉渊啊百里沉渊……
你又何苦?
让苏月将姜嫱安抚睡下后,越悬廊再出来收拾残局时,发现大郡主也正要走。
她喝的不多,但也有些晕乎,此刻百里阑珊被扶着上了马车,大郡主正要上车时,越悬廊喊住了她。
“大郡主,世子在何处?”
大郡主:“……”
越悬廊一路纵马,终于在城外一百里处追上了百里沉渊。
此刻的百里沉渊正坐在风波亭中,在月色下拿出了酒壶喝酒暖身,听到了马蹄声后转头一看,就看着一路疾驰的越悬廊急急忙忙的从马背上下来。
百里沉渊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越悬廊:“知道世子回了南阳城,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
百里沉渊看着他:“你别多想。”
越悬廊却问:“世子,要回边关了吗?”
百里沉渊点头。
越悬廊:“可是世子,你甘心吗?”
百里沉渊看了看天上月色:“越悬廊,有些事情,你应该装作不知道,过好你现在就行。”
“可是我知道了,就没法当做不知道。”越悬廊眼神悲凉:“世子,那一世的事情,我梦到了。”
“你说什么?”百里沉渊立马站了起来:“你梦到了什么?”
“梦到,世子夺下天下,姜嫱身死。”越悬廊看着他:“所以,世子如今是在悔恨当初,拼命想弥补吗?”
“你梦到了姜嫱身死……”百里沉渊打量着他在月色下的眼神,便知道他不知道姜嫱身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世子,你想弥补,为何不让她知道?”
百里沉渊:“越悬廊,你真想我让他知道?”
越悬廊垂眉:“心中不想,可是……却又不忍。”
“别婆婆妈妈的,我得走了,再不走,边关可能就乱了,主将不可离开太久。”百里沉渊收了酒壶走下风波亭,然后牵上马:“希望打胜北蛮后,来得及喝你们的喜酒。”
越悬廊辛苦一顿,莫名的不安起来:“世子,边关有军将,北蛮不好打。”
“好不好打,打了才知道。”百里沉渊上了马:“别操心我,多操心朝堂事,陛下还年轻,你今后的路还长。”
越悬廊:“所以,世子心中已经有了盘算,那么那一世里,世子得知陛下还活着,是如何做的?”
“自然是还位于真正的帝王。”百里沉渊在马上俯身看着他:“越悬廊,不论谁任君王,你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越悬廊鼻尖一酸:“可是私心里,还是更想……”
百里沉渊告诫他:“越复,为人臣子,不得有私心。”
越悬廊听着,眼中有了雾气。
可是百里沉渊却依旧纵马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