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沉渊淡淡的看着两人：“没什么，毕竟姑母托我照顾她的，倒是不用师弟道谢。”
越悬廊：“将来，她也是你弟妹，此刻一声谢意，发自肺腑。”
“……”姜嫱不是没听出来两人这话里有些针锋相对，立马说：“奶酪冷了吗？”
“应该还是热的。”越悬廊说完，便撑伞带着姜嫱进入了公主府。
而此刻马车上，百里沉渊自觉没趣，何必把自己卷入这两人的感情里。
长绝摸了摸脸色的雨水，傻乐：“不知道的，还以为越大人方才把世子你当情敌了呢。”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百里沉渊说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公主府中，又是雨夜，又是这个亭子。
姜嫱吃着温热的冰糖奶酪，看着越悬廊自顾自的煮茶，她还是闭了闭眼的问：“我今日还见了那个妓子金枝，她跟我说了一件事，后来我在百里世子那也印证了这件事。”
在水雾中，越悬廊抬头：“何事。”
姜嫱觉得口中的奶酪很甜，心里却苦涩的说：“虞美人，名叫沈芷柔，是锁阳来的……，因父罪沦为官妓。”
越悬廊正要提茶壶的手一顿，他看着姜嫱，迟迟没有说话，手指也悬在半空。
姜嫱咬唇，眼中有泪落下：“对不起……”
越悬廊缓缓放下手，任由着茶水煮开，他看着庭外雨夜，檐下雨珠如珍珠般落下：“你可知……”
姜嫱打断：“我知道，律法不允许你娶我，除非你辞官。”
越悬廊转过头：“这件事，是姜家找周瑾瑜故意闹出来，为的是，让我不敢再娶你。”
姜嫱泪水不断落下，泪珠落在冰糖奶酪中：“可是……我真的很想嫁给你。”
她哭的真情实意，越悬廊看的心中绞痛，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提起茶壶倒茶：“姜家为何，这么恨你，你该去问一问。”
姜嫱不敢去看他，点了点头：“天色很晚了，越大人先回去了吧。”
“姜嫱，我还没说放弃。”越悬廊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既是律法，那法是可改的。”
“……”姜嫱缓缓抬头，抬手捂住了眉心，肩膀抽动，哽咽的说：“我还以为，你会放弃的。”
越悬廊：“不会，除非你让我知道，你是不喜欢我的。”
这句话，让姜嫱更忍不住了。
这一晚，姜嫱哭了很久，越悬廊陪了很久。
他不知道这个女娘怎么难过成这样，而她，心中越发难受。
越悬廊和前世一样好，好到让她觉得，就算自己这辈子赔进去都还不清。
……………………
百里沉渊重新回到春花秋月后，卫箭便带着桃夭走来，递上来了一样东西：“地道的锁坏了，下面机关是用厚重的铁板铸成，只怕用炸药都炸不开。”
百里沉渊看着手里的罗盘：“这是墨家机关锁？”
卫箭：“解开锁，拿出里面的地道钥匙，那朱华是这样说的，可是这个锁，他说只有北川郡王能打开。”
百里沉渊往里走：“派人盯着上官岚的府邸，每一道门都死盯着，这个锁，可不是只有一人能解开的。”
卫箭看他：“世子，你会？”
百里沉渊看着这锁成竹在胸：“去盯着上官岚，我倒是要看看，这地道通向哪里。”
这上官岚，是上官绿儿的堂叔，自来为官清正廉洁，受百姓爱戴。
如今被盯上以后，朝堂上对百里沉渊的意见可不少，都认为他莫名其妙的查抄了南阳第一青楼，如今还盯上了最清白的朝廷命官。
襄王在皇帝病重时是有监国之权的，他带着众臣明里暗里给百里沉渊施压，让其不要鲁莽行事。
但是不到第三日，上官岚府中偷偷运出来一批女孩出来，被百里沉渊当场拦截。
至此，朝堂大惊。
清正廉洁的上官大人，怎么会养这么多女孩，而且这些女孩被救时，个个精神涣散，身上遍体鳞伤，都是被虐待过的痕迹。
廷尉府对应户籍，发现竟然是各地失踪的美貌女子，有尚未及笄的、有已经嫁为人妇的、有良家待嫁的，足足三十五名女子……
而上官岚府中搜出来的地道，还竟然直通春花秋月，底下修的宛如另一个青楼场所，各种器具、丹药数不胜数，朝野震惊。
这些事都是由卫箭来告诉她的，姜嫱只觉得恶心至极。
这些人藏着内心的癖好，暗中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将无数良家女子都毁了。
卫箭拿着桌上的水果啃着：“上官岚撑不了多久的，尽管他哥如今是御史大夫，但是也保不住他做的这些事，他招认了好些世家子弟，都是那些顽劣不堪，平日里就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
姜嫱问：“还没招认北川郡王吗？”
卫箭：“世子说，周瑾瑜可能手里都握着这些人的秘密，所以一个个打死都不说他，可能是周瑾瑜手里有他们收了贿赂的账本，越大人不是帮忙查了吗？那周瑾瑜少交了起码上亿的白银，这些银钱很可能就是用在这里的。”
姜嫱皱眉：“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卫箭叹息：“那是自然，就是可怜了那些女子，如今被救了出来，只有三户人家愿意来把她们领回去，其余的，家人都不过问，似乎压根不想她们再回去。”
“女子的名声。”姜嫱无奈：“多谢卫大人来告诉我这些事。”
卫箭见她站起来要送客的样子：“啊，你这就要走了啊。”
姜嫱看着她：“还有事吗？”
“有。”卫箭擦了擦手，然后站起来恭敬的对着她行礼：“姜妹妹，其实有件事情，我心中藏了好久，一直没跟你说。”
姜嫱看着她，猜测道:“其实你是男的，你想娶我？”
卫箭瞬间浑身石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最终陷在她这美貌里说：“我要是男的，确实是会娶你。”
姜嫱一脸认真：“那你是不是？”
卫箭很是委屈：“投错了胎，这辈子不是，要不等下辈子？”
“好啊，我下辈子一定待字闺中等着卫大人来娶。”姜嫱俏皮的说完：“说吧，什么事？”
卫箭搓着手，看了看天，看了看地：“能不能，借我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