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澜顿了一下：“你要实在喜欢，我可以教你。”
经常做给他是不可能的，毕竟他马上就要出去寻找药材治病了。
“师尊你不能经常做给我吃吗？”
温听澜无奈：“我又不是宗门里的厨子。而且下个月我就要离开宗门了，到时候我会委托掌门师兄来教导你。”
心里一紧，楚君池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听澜：“师尊你要离开宗门？你要去哪里？”
温听澜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灵魂受损的事情，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便说：“出去采几味药材。”
“你要去多久？”
温听澜摇了摇头：“不确定，采摘灵药到底是要凭运气的。”
温听澜没有撒谎，采药这种事确实是要凭借运气。甚至很有可能他药还没有找齐，自己就灵魂破碎死在外面了。
这样也好，九州兴衰落不到他一个人肩上，怎么看都轻松了许多，却也更沉重了。
但无论如何，温听澜都是要尝试着自救的。
手里酥脆的干粮立刻就不香甜了，心里又酸又涩，像是被人骤然挖开了一个大窟窿，空荡荡的，什么也无法填满那一片冰凉与空虚。
楚君池面上的慌乱几乎掩都掩不住，温听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脆弱了起来，然后就听见他有些委屈地问：“师尊，那你不要徒儿了吗？”
“没有不要，我只是觉得暂时离开宗门一段时间。”
“可你要把我交给掌门。”
“我回来以后你还是我的弟子。”
“可你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好了，这件事情又绕回去原点了。
温听澜：“……”
楚君池忽然软了语调：“师尊，你带上我一起出去采药吧，就当我外出历练。”
“不行。”温听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一次采药危险系数极大，我不能确定自己可不可以好好的护住你。你实力还太过弱小，留在宗门里修炼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一说，楚君池终于冷静了下来：“那师尊觉得，弟子如何才有资格跟你一起出去呢？”
这是资不资格的问题吗？这是跟了他很可能就死外边了的问题。
但看他那副样子，今天温听澜不说点什么，他是不会罢休了。
温听澜只好道：“下个月的宗门大比，若是你能取得第一，我便同意你跟我一起走。”
上一世楚君池虽然是个开了挂的魔尊，但是这个下个月的宗门大比里他并没有能夺得冠军。这个时候的他确实还太过弱小，等到明年他才有能力一举拿下魁首。
温听澜这么说根本就没有想过他赢的可能性，无非要他知难而退罢了。
楚君池却像是没有听懂一样重重点了点头：“师尊，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嗯。”温听澜又忍不住嘱咐了他一句，“修炼归修炼，你不能走歪魔邪道知不知道？”
楚君池一愣，手指微微蜷起，莫非师尊知道了什么？
不会的，若是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以他嫉恶如仇的性子，断不可能还让我继续做他门下的弟子。
没错，楚君池知道自己是魔族之子，师尊怕他修炼歪魔邪道，可他生来就是魔，想不想修炼都是个魔。
这样一想，楚君池心神稍定，点了点头：“知道，可是弟子如今修为一般，想要拿冠军只怕有些难，不知师尊能否传授弟子一些招式？”
温听澜：你既然知道今年拿第一不现实，那就乖乖地等明年再拿啊，也不要再跟我出去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一触及到少年的眼神，拒绝的话却说不出来。
温听澜：“行，等回了宗门以后再教你。”
“谢谢师尊(*^o^*)。”楚君池糟糕的情绪终于有了几分回转。
温听澜则偷偷松了一口气，早知道他反应会这么大，之前就不提这件事了。
不是，这小魔头不留在门派里好好地和他未来的后宫培养感情，闹着跟他去采药是干嘛？
温听澜完全理解不了，只能把这件事归结为楚君池还小，情事方面还没有开窍。
“对了师尊，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楚君池突然开口问。
温听澜颔首：“你说。”
“如果……弟子有一天入魔了，师尊你会怎么做？”
温听澜一愣，瞬间抬头看向了楚君池，他对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毕竟前世的楚君池就入魔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将一道内力打入了楚君池的身体里游走探查了一圈。
他这事做得认真，因此也不慎忽略了楚君池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和眼底的痛意。
果然，师尊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也根本没办法接受一个魔。
温听澜看不见的地方，楚君池的手指甲已经不知不觉嵌入了自己的肉里，他却像是根本就没有感觉，反而又加大力量往里面掐。
这边温听澜已经收回了手：“你身体里没有魔气，并未入魔，缘何问我这个问题。”
“没什么。”楚君池闷闷地说了一声。
“入魔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温听澜却忽然开口，“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经历那种痛苦。只要你入了魔以后不作恶，为师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是你我的师徒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师尊不会杀了我吗？”
温听澜认真地回答了他：“看你怎么做了。一旦你为祸苍生，我必为民除害；但你如果什么都没有做的话，我也不会杀你。只是正魔有别，我也不可能再继续做你的师尊。”
“嗯。”楚君池敛眸。
可惜他天生就是个魔种，却还是成了师尊的弟子，不伦不类，不为人所容。
一旦败露的话，师尊也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对他好了，他们之间如今的关系也就会被瞬间打破。
必须要藏好，要藏好才行……
温听澜叹了一口气，忽然将他的手给拉了过来，一点点掰开他掐进自己手掌里的指头：“怎么又自残？别以为我没有闻到血腥味。”
楚君池愣愣地看着温听澜低着头处理他手上的伤口。嘴上还在训着他，手上的动作却还是轻柔，令他止不住地鼻头一酸。
要是……要是我不是魔就好了。
师尊，接受我作为一个魔的缺陷和自卑好不好？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被你赶出师门，我会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