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里王翠花正为了两个人离婚的事着急。
虽然这个儿媳妇确实不咋地,但自己儿子当兵,一年都不回来几次,眼光还高的不行,离婚之后就是二婚了,以后找媳妇肯定也不容易。
他爹死的早,她这个当娘的也得为老陆家的传宗接代操心。
想着想着忽然想起来炉子上还坐着锅,她慌忙朝厨房跑去。
刚进去就意识到大事不妙,那锅都冒烟了,掀开盖子,只见三片姜贴在锅底上,边上都黑了。
原本想省点柴火少放了点水,这下好了,把锅都搭进去了。
颓丧着脸从厨房出来,才看到老大房间的屋门开着,这大冬天的,多少炭都不够他这么烧的。
她快步上前,打算提醒他把门关上,一看屋里没人。
再一看,陆子谦从大门外面回来了。
“干什么去了?你媳妇呢?”她赶紧端着锅迎了上去。
“我把她送回娘家了,还有都要离婚了,您也别一口一个媳妇了!”陆子谦说道。
“那不是还没离吗?结了婚的闺女天天住娘家,这事儿传出去不好!”王翠花急了。
“那你说咋办,总不能圆个房再离婚吧!”
陆子谦声音里带了点脾气,他不明白王翠花为什么总是拦住他离婚,叶宁折腾的她还不够吗?怎么一点不知道心疼自己!
“也不是不行!”王翠花说道。
陆子谦怎么都没想到,他妈能说这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大步朝屋里走去。
“不是子谦,妈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媳妇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咱再观察观察!”王翠花在后面喊着,也没喊住陆子谦。
陆子谦进了屋,躺在床上,以前在部队跑上十圈,做一百个俯卧撑也没有今天这么累。
回家才第一天,又是送鸡蛋又是救人的……
不说这送鸡蛋他还忘了,这叶宁怎么能办出这种事儿来,还能因为是个村妇就能不要脸了吗?
不能想她,想起来就是一阵烦!当年结婚前被全村人指着鼻子骂不检点的画面到现在他都记得。
他缓缓闭上眼睛,枕头上一阵芳香袭来,应该是洗头膏的味道,他猛地坐起身来。才想起来这枕头,这被子都是叶宁的陪嫁,而且一直都是她在这个床上睡。
他猛地坐起身来,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坐在床边,看到屋里整齐的陈列,还有炉子跟前晾着的大花袄,竟然莫名其妙开始反思自己。
今天怎么说叶宁也坠了河,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应该都有所受创,自己这个时候跟他说离婚是不是有点冷血!
她今天除了去两个大伯家里要鸡蛋这事儿其他一切道还算正常。也没做太过分的事,也没像陆子凯信里说的那么不可理喻。
想啥呢!就去大伯家里要鸡蛋就能看出来这女人不是善茬,可不能心软了!
他心里想着,迷迷糊糊的就进入梦乡。
清晨叶宁在一阵鸡鸣中醒来,冬天的屋里有些清冷,她躺在床上不想起,奈何肚子不争气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昨天不愿面对陆子谦那张臭脸没吃几口,刚睁开眼就饿的不行,这年头又没外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穿上衣服,勾了勾炉子朝厨房走去。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没看见别的就一堆土豆,两个鸡蛋,还有几个窝窝头。
窝窝头拉嗓子,真是咽不下去,鸡蛋只有两颗,家里加上大哥大嫂五口人她也不好意思自己吃独食,不对是六口人忘了算自己了!
土豆倒是不少,炖土豆?炒土豆丝?那也不能当主食吃不饱啊!
想了半天还是蒸土豆吧,那俩鸡蛋就做成沙拉酱,没办法做美食博主的时候净接触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
院子里有个大瓮装着水,叶宁拿着葫芦做得瓢舀了两瓢水,将土豆洗净。
冬日清晨的水格外的凉,洗完土豆那手通红,几近麻木。
将锅坐到炉子上,她赶紧坐炉子旁烤起手来。缓过这股劲来叶宁才朝厨房走去。
将两个鸡蛋打进碗里,放入糖跟盐用力搅打,直到鸡蛋发白,变稠,倒上油和醋继续搅打。
这年头没有奶粉,叶宁就放了一点玉米淀粉,搅到发稠这沙拉酱就做好了。
房里叶保国和周秀娟也开始穿衣服,昨晚睡得晚,今天一大早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周秀娟向往常一样准备去做饭,刚开门就被叶保国喊住。
“别去做饭!”
“不做饭吃啥?”
“丫头昨天不是喊着要自食其力吗?不是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吗?让她试试这自食其力有她想的这么简单吗?饭都不会做,等着饿死吗?”
“这大冬天的这么冷,再说了她昨天还差点淹死,你还能一点都不心疼闺女吗?”
“我不心疼?我不心疼能把她养成这脾气?你现在不让她吃点苦头等离婚了那苦头更是吃不完!”叶保国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听着厨房里面有动静。
“我听着厨房里有动静,不会是老大媳妇在做饭吧,我跟她说一声让她别做!”周秀娟觉得叶保国说的对,也得让女儿知道知道这社会的险恶。
刚进厨房,就看到穿着红色碎花袄的叶宁,她正端着一碗白乎乎稠不拉几的东西在那搅。
她心里一惊。闺女咋进厨房了!还起这么早!
以前原主起的晚,每次起来,周秀娟都得给她另起炉灶。
“你这是……在干嘛?”她吞吞吐吐的问道。
“做饭啊,我蒸了土豆,一会儿叫上叶文浩和大哥大嫂一起吃!”叶宁笑着说道。
周秀娟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大清早的还没睡醒在做梦,她家闺女竟然在做饭,接着又是一阵心疼,好好的大闺女嫁去了陆家都开始做饭了,肯定过的不好!
叶宁端着碗进了屋,周秀娟赶紧进了厨房,家里还有两个鸡蛋,一会儿煮了给叶宁吃,昨天身子受了凉得好好补补,别伤了元气。
进了屋只见那灶台的白瓷碗里空空如也。
“我鸡蛋呢!”她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