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湘和秦芷怡是小姑娘,定国公夫人打发她们去休息了。
她又让阿尔塔夏和程秀秀回去带着孩子,免得孩子再生出什么惊恐来。
不用定国公夫人去吩咐,夏娉婷已经开始清点人数和盘查损失的情况。
如大家所料那样,晚娘不见了,除了晚娘和那个叫金水的小厮之外,定国公府上下再没少一个人。
不多时,官府也来人了。
定国公府走水,京兆尹带着人和水龙队赶来了。
等京兆尹进来之后,看到的是一角已经完全烧毁了的清风苑,他心头一惊,赶紧过来致歉,“下官救火来迟了!”
“不怪你。”定国公夫人淡淡的说道,“请你的人帮忙查查火场的情况吧。”
“好的好的!”京兆尹暗中擦了擦冷汗,说实在的,定国公府门第太高了,便是他这样的京官也摸不着人家的衣服摆啊,“下官一定好生的勘察。”
他马上命人下到一片焦炭的火场里面去帮忙清理残垣断壁。
“母亲,交给他们可以吗?”傅明玉小声的问道。
“放心,咱们府上的侍卫长在看着呢。”定国公夫人说道。
傅明玉这才看到定国公府的侍卫长鲁裴元站在一边虎视眈眈,也是刚才救火的时候混乱,傅明玉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有鲁侍卫长在,傅明玉可以放心了。
鲁裴元的命都是定国公救的,对秦家忠心不二,其实这府里的侍卫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做事是最有章法,行动做派都是军队的作风,平日里为了怕被人诟病,说秦家豢养私兵,所以定国公府的侍卫们都十分的低调。
适才若是侍卫们都出动的话,这火应该不用等到傅禹城带着人来才被扑灭。
定国公走的时候对他们有过告诫,除非是定国公府遇到异常紧急的事情,否则侍卫们在京城府邸之众巡逻只能有二十人,而实际上定国公府的侍卫有三百之众,平日里分散在几个别院之中,再加上郊外农庄里面的退役老兵,定国公府实际可以调集一千之众,这是定国公留给自己夫人应急用的。
这也是上次夏娉婷偷摸的和陆家私下里定了一批兵器的原因,这些人用的装备不可能一成不变,总有损毁,需要更新替代,可是找别的铁匠去打造未免会走漏风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陆家庄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江湖门派,又是自家亲戚,定然会将事情做的漂亮干净,不会惹人眼目。
这些都是不能与外人道的事情。
“你要不要去看看少了东西没有?”定国公夫人看着一直在自己身边搀扶着自己的大儿媳妇,“你的小佛堂没了,我再替你重建。”
这次大火也波及了小佛堂,小佛堂虽然没有被完全烧的完全坍塌下来,但是明显已经不成用了。
“没事。母亲,只要我心存善念,漫天神佛都会照拂咱们家的。”吴允儿怔了片刻,忽然像是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她朝着定国公夫人莞尔一笑,“不用重建了。我已经想明白了!”
这么多年来,她吃在念佛,已经有点魔障了,这次走水虽然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但是倒也将她彻底拉了出来。
不是说心底的信仰在瞬间崩塌,而是她忽然明白了佛在心中的道理,只要一心向善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看着吴允儿那张笑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柔光的面容,定国公夫人心底柔软极了,“你能想开便是万幸了!”她轻轻地抬手为吴允儿擦掉了脸颊上沾染着的一块黑色的灰烬,目光温柔。“那你也要去看看东西少没少啊。”
“母亲放心,紫檀已经去了。”吴允儿淡笑道,“她办事,儿媳是放心的。儿媳在这里陪着母亲便是了。其他不过是身外之物。”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京兆尹的人已经搬开了烧断了的横梁,从一片焦黑的木炭和瓦砾堆里刨出了一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
“这……”京兆尹怕吓着定国公夫人这一众的女眷,赶紧叫人用白布盖上,“夫人,这里面挖出了一个死人。你们府上可有人可以辨认她的身份。”
“立即验尸吧。”定国公夫人淡然的说道。“等查验下来再说。”即便大家都已经知道这尸体多半是晚娘的,但是定国公夫人却是没有主动声张。
“啊?”京兆尹一惊,“在这里吗?”他不解的问道。
“不错,就在这里。”定国公夫人叫人端来桌椅,带着傅明玉他们一起坐下,“我们在这里等着。”
“是。”京兆尹赶紧点了点头,命人火速去将仵作请来。
定国公府的侍卫在一边立马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周围用芦席围住免得一会验尸的场景吓着众人。
仵作很快就被找来,由鲁裴元陪着一起进了才搭建起来的棚子,而看着京兆尹府的人继续清理火场的换做了副侍卫长张建强。
“母亲,咱们为何要这么高调?”吴允儿压低了声音味道。
“都已经被人欺负到鼻子底下了,咱们也不需要低调了。”定国公夫人说道。
“大嫂,恶人已经知道我们注意到他们了。所以才会有刚才的小厮被杀以及现在的走水。目前没说被烧死的人是谁也是想求证一下这死的人到底是不是晚娘。”傅明玉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吴允儿武功很高,但是对这些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脑筋,毕竟军营里面的那群大老爷们都是直来直去的,打仗上就是了!哪里还有这等玲珑心思。
吴允儿这才恍然点了点头。
“还是五弟妹厉害。”她小声说道。
“只是我们生长的环境不一样罢了。”傅明玉对吴允儿说道,“你我换一下地方长大,结果便不一样了。”
吴允儿也知道自己的短板,点了点头,但是她立马就寻思过来,不免对傅明玉又多了几分怜惜之意。
是啊,在宫廷长大的女孩,即便是被太后保护的再好,怕是这些东西也看了不少吧……
吴允儿顿时觉得还是自己的童年幸福一些,至少无忧无虑,开心便是了,哪里用得着像傅明玉一般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