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参加世青赛，那出国的费用还是要你自己出还是那个俱乐部替你出？”
季随吃饭吃到一半，就想到了这个。
商玄夹起两片牛肉放进翻腾的火锅里，想了想这个问题：“应该是俱乐部出。”
“比赛服装呢？需要我帮忙么？”
季随自从商玄昨天来找她以后，就特意去了解了一下花样滑冰，像他妹这样要参加国际赛事的，一般都要量身定制几套考斯滕，专业的考斯滕一般都很贵，他妹一个高中生，母亲又走了，哪有多的钱来搞这个。
“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商玄不希望她欠季随的太多，毕竟两人才认识不久，以后估计也不会又什么交集，来往太深不是什么好事。
季随听着商玄的回答，真是见了他妈的鬼了，这妹妹和他高中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就刚才那句，他当时和他爸吵架时也说过。
可惜当时他没那么有本事，没了生活费，又不想低头给他爸认错，要不是有人接济，估计已经饿死街头了。
季随拿起手机就给助理发消息，让助理去找全国最好的设计师来给她做比赛服装，开什么玩笑，他季大少的妹妹出去比赛，比赛服一定要是全场最贵。
他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我安排了设计师过几天给你上门量身。”
商玄放下正在涮火锅的筷子，“季随，我们还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吧。”
季随看向她，“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觉得你身为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有着难以言喻的血缘亲情才对你这么好的吧？”
商玄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So？”
“那个原因可能有，但不多，大部分只是因为我其实是想补偿我自己，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和我家老头子闹矛盾，他断了我的零花钱，母亲又远在另一个城市照顾年幼的你，根本不会关心我，所以我那个时候很是忧郁，且贫穷。”
商玄保证，季随这个段话里只有“且贫穷”三个字是重点。
“我在学校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要靠人接济我，恰好那段时间又病了，很是可怜，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跟我那个时候一模一样，所以你必须给我穿着最贵、最好看的考斯滕去比赛，我不能装的逼你要给我全部装回来。”
这个真相商玄觉得简直离谱，还不如让她不知道的好。
————
接下来的日子商玄不是在训练，就是去上课和上舞蹈课的路上。
她一边将自己的跳跃稳定下来，一边和教练编排新的曲目。
原主之前的表演曲目商玄要是想继续使用，还是要把里面的动作全部重新排一遍才能更加贴合她的跳跃节奏，这和重新编一个节目也没区别，索性就重新选曲自己来编，这样的效率反而会更加快。
冰场上，教练站在她附近给她示范动作。
“我们可以在这个间隙里加个比较亮眼的动作，比如翻身换刃之类的。”
商玄的短节目选曲选了一首古典的国风曲子，这首曲子的琵琶声和笛声的调都非常高扬，且中间有琵琶的存在，华丽的转音处也很多。
第一个小高潮她和商玄都决定把最耗费精力的阿克塞尔三周跳放在这里，由于赛制的原因，跳跃的时间如果在曲子的后半段又会有额外加分，所以另外的一个单跳和联跳都被安排在了后面。
那么中间就有一个小的起伏点空了下来，教练觉得这个起伏点可以再优化一下。
“就是翻身里面可以加上一些很巧妙的手部动作。”
说着，教练就举起手做了一个古典舞的常用的手势。
商玄大概领会她的意思，“那我把这段滑出来试试。”
她先滑开教练的一点距离，接上先前编的动作，渐渐打开双手一高一低，让它呈现出很自然的状态，然后轻轻一跃，同时收手，翻过转半圈翻过身来是抬起上臂转了一圈接上后面的单足捻转。
做完后，教练滑过来，“很可以了，就是这个效果，但是后面你记得手腕的转动明显一线，让整个上肢的动作更像古典舞。”
商玄点头，“但这个翻身我还想滑的更远一点，因为后面接的捻转，我需要一个贯力帮我更流畅的进入捻转。”
“如果你把这个翻身滑的太远，这就相当于一个力量感很重的动作，而捻转很轻盈，那么这两个动作的衔接就没有那么流畅了。”
“把捻转换掉怎么样？”
“嗯？”教练觉得商玄这个决定更加大胆，她当时给商玄在这首曲子里加捻转就是因为捻转是唯一能和节奏的移位的旋转步法。如果换掉捻转，其他的动作就没有这么好承接。
商玄提议道：“把它换成力量感更足一点的串翻怎么样？”
“串翻？”教练不太懂她说的串翻是哪个动作。
“就是绞腿蹦子。”
她这么一说，教练就明白了，这个绞腿蹦子是古典舞里面一个比较有难度的动作，舞者先将双臂展开呈一字，再侧腰旋转，正面看起来的效果就像一个圆，而下半身因为是两只脚不断的小步交替来旋转，因此而得名绞腿蹦子。
说起来这个动作倒也是移位旋转，和捻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此前从来没有人把绞腿蹦子转化到冰面上并滑行出来。
她觉得商玄可以一试，毕竟学了那么多年的古典舞，底子扎实的很。
商玄张开双臂，试着在冰面上转起来。
绞腿蹦子在地面上是点着脚来转，转换到冰面上，就换成冰齿来点冰。
单用冰刃的刀齿点冰旋转很费力，且极容易摔倒，因为冰鞋不是舞鞋，可以任由脚随意收放，翻起来很不顺利。
商玄停下来想了一下，改掉脚步动作，还是用单足滑行会更加省力，且助力会减小许多，只要上半身的动作保持住，那观感上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她可以依靠在冰面上的贯力，转的更快。
有了想法，就该实践出来。
她再次滑行，为了使动作更加连贯，她决定从翻身做起。
冰刃向前滑行，翻身一跃的同时收手，左刃换右刃，双手自然的向上一扬，依靠滑行的余力，她先侧身收腿开始旋转，双手在旋转中打开成一字，像绽放的鲜花。
教练看着这个动作的，很是赞同。
要的就是这种独属于古典舞的美感。
将近转了十圈，商玄才收起来，“怎么样？”
“很好，就用这个动作。”教练非常满意这个动作，“正好可以接上后面的燕式，中间你可以按照自己的习惯找个小的动作连起来加几个压步，这样燕式滑起来就会很顺利了。”
“只用几个小动作吗？”
“对，这一步我们尽量的化繁为简，你只要加一点手部的动作让进入燕式的过程自然一点就行，因为这首曲子它虽然听起来节奏点很快，要编的动作很多，有的时候适当给它留一点空白反而更加利于你的发挥。”
商玄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节目的动作要张弛有度，留一点空白，这样整体才能和曲子更加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