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舒拉着巧笑嫣然的李紫嫣,后面跟着连翻白眼的李天成,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歪了的郁闷布满全脸。
三人回到县衙,方子舒和李紫嫣手牵手朝后院走去。
刚到院里,满头大汗的朱大常提着两只鸡,扛着半扇猪肉就跟了进来,边走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舒…舒哥儿,我来学做菜了”
方子舒连忙从朱大常肩上接过猪肉。
“大常哥啊,你直接来就行了,你还买肉来,都是大家的生意,怎能让你破费,再说,你哪里来的钱啊?”
方子舒知道村里出来的人,都没有钱。
自己有点,也算是大家的,毕竟也算是大家用命换来的。
“呵呵呵…舒哥儿,我找长清支的,不用还的,算入酒楼的进出就可以了”
看着朱大常有点憨憨的表情,方子舒有些后悔自己表错情了。
不了解朱大常的人,很容易被朱大常的外表误导,满脸呆憨,一副我就是老实人的样子,心里可比谁都聪明,什么人都可能吃亏,朱大常不会。
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像,看相的都是骗人的。
方子舒也不言语,提上猪肉,径直朝厨房走去。
李紫嫣看了看憨憨的朱大常,又看了看不说话的方子舒,也连忙跟了上去。
随后,厨房里一阵“噼哩啪啦…叮叮当当”响起。
半个时辰后,方子舒满脸是汗的拉着满脸黑乌的李紫嫣走了出来。
“子舒、紫嫣,你俩怎么弄成这样啊?”
刚来到正厅门口,王玫滢就奇怪的问道。
“滢姨,刚才教大常哥做菜,紫嫣和张伯抢着添柴禾,才弄成小花猫一样的”
“咯咯咯…”
花猫美少女不以为丑,反以为美的笑了起来。
“还笑,紫嫣啊,你再这样,看你怎么嫁给出去”
“咯咯咯…娘,你不用担心,子舒会娶我的”
李紫嫣冲口而出的说完,才发现表达的太明显,一下脸色就红透了,连忙迈着小碎步跑了。
“呵呵呵…紫嫣啊…唉…”
王玫滢说不下去了,这闺女怎么不知道矜持啊,这话是随便能说出来的吗?
方子舒有些发愣,感觉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自己脸这么厚都不好意思说呢。
嘿嘿嘿…是不是也要加快速度了,可自己才十五岁,还是未成呢。
此时的少年,早已把自己说的: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这句话丢到耳门山后。
“子舒,你娘应该快到了吧?”
王玫滢看着一脸神飞天外的方子舒,心里也很高兴。
少年英俊不凡,才情惊艳,女儿是彻底陷进去了,等岚妹来了,还是把事情定了吧。
“滢姨,如果没什么耽搁,应该就这一两天就能到,虽然才出来几天,我都有些想她们了”
方子舒也有点想娘和老爹,还有妹妹小灵儿。
“呵呵…子舒啊,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娘肯定也牵挂着你,虽说曲江也不算太远,可你一时半会也忙不得回去,你娘来了也就放心了”
“是啊,滢姨,事情才刚开始,暂时也回不了双溪,娘来了也就不那么挂念了”
方子舒想起离开时,母亲眼里的不舍,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
在父母的眼里,孩子就是他们整个的世界,而在孩子的眼里,父母只是一个家,可以回,也可以留在外面的世界里。
却不理解,父母在家里承受了多少对子女的牵挂,多少思子之痛。
在这个世界,什么都不重要,什么功名利禄,只是过眼云烟,要说重要,唯有娘、老爹、妹妹,如今多了紫嫣。
在这个没有时钟束缚时间的年代,时间过得更快,无论你怎么强求,留不住的永远是时间。
方子舒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所有人看的通透,无论你有多璀璨夺目,也只是惊鸿一现,重要的只是,想尽办法在人生的轨迹上留下不朽的那一刻。
没有人真的会永垂不朽,时间会淡忘一切。
虽然看透,并不代表妥协,天生我材必有用,并不是说你受命于天,而是如何才能尽展生而为人的价值。
命运的车轮越滚越快,方子舒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身不由己。
人为什么活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归根结底只有四个字:身不由己。
正当方子舒多愁善感的放飞思绪之时,李天成和张光达还有王捕头三人走了进来。
“哈哈哈…公子,终于又见到您了,自从顺安一别,时时思念公子,正好公子相召,下官喜不自胜,急急赶来,不知公子近来可好?”
张光达十分高兴,老远就打着招呼。
王玫滢听张光达称方子舒为公子,又自称下官,一下子就愣立当场,惊诧莫名。
方子舒看张光达终于赶到,连忙也迎了上去。
“张大人一路辛苦了”
“公子言重了,虽然下官已五十有余,但身体还算硬朗,自从公子离开以后,下官日日在等待公子相召,昨日午时得知公子传讯,即星夜赶来,您别说辛苦,反而浑身舒泰啊,哈哈哈…”
方子舒看着精神抖擞哈哈大笑的张光达,也知道张光达说的是心里话,可这自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说张大人,公子之称,小子也无可奈何,你这自称下官之言,不附礼制,小子乃一介草民,身无功名,未入庙堂,还望张大人休出戏言”
张光达面色一肃,开口说道:
“公子此言差矣,我张光达一生虽庸碌无为,也自有傲气,今五十余岁,还从未服过何人,公子之才,实令下官敬佩”
“下官早已想好,虽为大汉之命官,但下官明白,于今之世,只有公子才能救民于水火,从此以后,下官愿为公子马前之卒,任凭公子驱使”
张光达说完,一脸庄重的躬身一礼,言辞恳切,没有任何玩笑之意。
方子舒连忙扶起张光达,开口说道:
“张大人不可如此,你我非上下从属,怎能受此大礼,你这是在折煞小子,能与张大人相交一场,小子己甚感荣幸,你我平辈论交既可,不可再谦言下官之称”
“好,既然公子如此,我张光达也不敢多言,现今已到曲江,也算全了一见公子之心愿,本官即不能入公子法眼,这就回顺安,悬梁挂印,退隐山林,公子、李大人,就此别过”
“张大人,我…”
张光达不等方子舒说话,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李天成连忙拦住,出声劝道:
“我说张大人,你我同为朝廷命官,也算知根知底,无论如何,你也得等子舒说完。再说,即已到了曲江,怎么也得略备酒水,与张大人喝上两怀才是…”
“李大人…李老弟啊,公子看不上我张光达,那还有脸叨扰,只是苦了老百姓,公子既然不愿,这百姓之疾苦,我也无能为力,随他吧”
张光达边说边向李天成眨了眼,李天成恍然大悟。
方子舒也回过味了,这老头是在做戏呢,开始拿话挤兑人了。
“张大人啊…”
“下官在”
张光达一听方子舒喊,连忙一个转身,躬身应道,那还有生气的样子,乖得像个无赖。
“呃…”
方子舒搞不懂了,这转变也太快了吧,自己还没说完呢,好像又被赖上了。
“哈哈哈…张大人,快请,入内说话”
李天成哈哈大笑,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互飞了-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