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熠心中不解,难不成她不准将事情全盘托出,告知于他?
看着温熠的神色僵硬,她还是呼了口气,说道:“其实,那天你可以不用救我的。我其实提前就知晓了林氏要在百花山庄动手,让我身败名裂,那日无论是跟着女婢进入凉亭还是什么的,我都是在将计就计,只是我没想到给我那杯茶的人会是你?”
“那药就是我提前炼制,准备要给韩苏媛用的。”
“你想陷害她?可那药为什么现在又到了死者的手里。”温熠讶然道。
韩婧瑶闻声,眼底划过一丝凉意,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昨日,我把药当作礼物送给了刘娘子。还有,为什么不?既然是她的姨娘要害我,我自然要以德报怨,难不成你真以为我会好心的放过她吗?这次的刺杀不就是她的手笔。”
韩婧瑶浑身颤栗,狠厉的神色不言而喻:“女人啊,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动物,因为嫉妒,林氏在我幼时,便在我的药膳中下毒,三年前又害我母亲,万不得已我才躲入寺中祈福。”
韩婧瑶本来只是想演一出戏诓骗一下温熠,没想到话到此处,她自己倒是红了眼眶,仿佛幼时的所有全部都化作一腔满满的池水,缓缓溢出。
她的心情有些郁闷。
“我明白的。”
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透过她的耳边,她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温熠,之前因为她对温熠固有的态度,本以为他现在会一副说教的模样,哪曾想他竟然是赞同她的。
她有些惊讶的看向温熠,见他此时将眼睛也直直地定在她身上,虽然嘴上诧异,但方才心底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她说出之前其他都是次之的,让温熠理清她给刘娘子的狐媚香才是最主要的。
“毕竟我幼时也吃了不少苦。”
话到这儿,截然为止。
韩婧瑶道:“是啊,你幼时过的不比我好到哪儿去。”
韩婧瑶虽然嘴上说着怜惜,但还是被迫无奈的跟着温熠端坐的窗边,他的神色不明,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良的情绪。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故事,罪臣之子。”他自嘲的笑了一声,眼底划过一丝凉意,面色却是气淡神宁,似乎对这事已经放下了。
她轻吟浅笑道:“我知道,太后娘娘去将军府的当日,祖母就告诉我了。”
那日,太后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被祖母叫去了无望斋。
大致就是,她们平远将军府已经没落,万不可因为皇上封给了她一个郡主的名号就自大起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谁道懂得,万不可糊涂,惹得韩婧瑶哭笑不得,说了好几遍自己不会,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理解祖母的心思,无非就是希望韩家能够恢复以往的盛宠,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呢,以女人谋福利,是最低级的方式。她不会做的。
温熠看向她的侧脸,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所以,坏人没有羞耻,才会活得心安理得。好人规矩多,思虑久了自然会成疾。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隐蔽一些,藏起利刃,伺机出动,才是最好的狩猎方式。”
一束落日余晖照入屋内,韩婧瑶第一次直视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眸,从前的仰望在这一刻,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再往下说起,温熠打破寂静:“你说这是你亲手所制,为何又到了这女尸的手中,难不成你在不经意间见过这女子,并把东西给了她。”
韩婧瑶抿了抿唇,笃定道:“其实是我昨日将东西给了云杏院的那位刘娘子用于笼络她,因着我在这药膏里加入了独一份的香料,所以是不可能有人模仿出来的,死者身上就是我给刘娘子的那罐。”
她抬起眼眸望向窗边的温熠:“所以,我敢肯定,这个女尸一定与云杏院的刘娘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所说,这女子应该就是云杏院里的人。”温熠道。
他漆黑的双眸闪着亮光看向眼前的人,虽然她没有向自己说明她的真实身份,但也正是因为她,这桩案子才有了转机,有了新的怀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