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正是黄瑶,忍不住又是一阵冷笑道:“想不到你爷爷还肯提起我,也罢,当年你爷爷在武当山大显神威,可惜就是忒仁慈了些,不然此刻还哪有什么武当派,还用得着我来替他出头,才能拿回这白龙宝剑。”
欧阳宁愤然道:“你这家伙好不要脸,你戕害师尊,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害得爷爷他老人家时时眼痛,这时候还来说是替他出头。”
黄瑶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他连这个也跟你说,几十年前的往事了,也亏得他还记得,亏得他还记得。”
欧阳宁怒道:“你恩将仇报,算得是人吗?”他话一出口,当即懊悔,毕竟自己和顾蓉的性命,已全然处于黄瑶的一念之间,若是激怒于她,决没什么好处。
哪知黄瑶却并不生气,笑道:“你只听一面之词,便来数说我的不是,我要是说你与我易地而处,也会做跟我一模一样的事,你信不信呢。”
顾蓉插口道:“呸,他爷爷光明磊落,连我祖母也是赞不绝口,你暗算他老人家,还在砌词狡辩,真是好不要脸。”
黄瑶一怔,随即笑道:“你祖母姓徐名菲对不对,呵,想不到一日之间到见到了两位故人的后辈,却让我为难的紧了。”
顾蓉奇道:“为难什么,你要打便打,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姑奶奶皱一皱眉头不是好汉。”
黄瑶听她说话,忍不住边笑边摇头道:“当年徐姑姑也是像你这个样子,只是感情上就没这么洒脱了,明明爱煞了我师父,却不懂得努力争取,小姑娘我本想劝你珍惜眼前人,不过可惜啊,你们两个我今天只能放走一人,你们说是谁留下来,跟我切磋切磋。”
顾蓉知道欧阳宁本事不及自己,自己虽然不是黄瑶对手,但总能多支撑一刻,那么或许欧阳宁便有逃生指望。
欧阳宁想的是这黄瑶佛口蛇心,笑里藏刀,言语哪里会讲信用,她屠灭武当全派,哪里会放人走路,这等言语,便是说给三岁小孩听,也是没人信的。
二人心中各有所想,黄瑶这句话二人便都没作答,黄瑶还道他们都想让对方去死,笑道:“不如这样吧,你们打一场,赢得就此下山,输得留下来跟我比划比划。”
连顾蓉也知黄瑶有心挑拨,又如何会上当,怒道:“你要是切磋,姑奶奶我留下来陪你玩玩,你要是动真格的,咱们师兄妹跟你誓死周旋,你也讨不了好。”
欧阳宁却知顾蓉这话实在忒也托大,这个叫黄瑶的武功已得祖父真传,平生所遇人物,从没一个有她这么厉害的身手。
要是当真对敌,便是有顾蓉相助,也决计抵挡不了五十招,今日有死而已,绝无半点生机,心想最好能拉黄瑶同下地狱,到了地狱之中,有了爷爷撑腰,收拾一个黄瑶,还有什么难题。
黄瑶听顾蓉这么说,倒是颇出意料之外,道:“如此说来,你要留下来,让他走。”
顾蓉点了点头道:“要是你言而有信,如此亦无不可。”
欧阳宁插口道:“这人豺狼之性,哪里讲什么言而有信,蓉儿你莫要大意,这姓黄的用的是我爷爷的达摩剑法,咱们先跟她游斗,等你熟悉了她剑招中的破绽,咱们内外夹击,让她到十八层地狱里,给我爷爷磕头认罪。”
黄瑶笑道:“要我下十八层地狱给你爷爷赔罪,嘿,原来你爷爷在那里啊,真是孝顺孙儿,一开口便诅咒他老人家,下十八层地狱是吧。”
欧阳宁并不擅长口舌之辩,被她捏住话头,登时哑口无言,瞠目不知所对。
黄瑶却趁着他愣神的一瞬间,移步换形欺到顾蓉身侧,一掌便按在顾蓉左肋和左肩之上,欧阳宁大吃一惊,却见顾蓉满脸痛苦,黄瑶扯过顾蓉身子,挡在身前道:“你不用紧张,她自愿留下来,跟我切磋切磋,我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只是你却需要依我几件事情。”
顾蓉被她手掌一按上两处穴道,立感体内真气消散,全身竟是半点劲力也使不出,犹如泡在一个大木桶中,本是说不出的舒服,但她虽然受制,神志却并不散乱,只感体内劲力越来越弱,如此下去,用不上一顿饭时光,便要沦为废人,如何不想挣扎逃脱。
可她越是挣扎,内力消解的越快,渐渐的手酸足软,甚至连眼皮都不愿睁开。
欧阳宁更是急迫,出剑刺了黄瑶几下,都被黄瑶以极诡异的身法躲开,险些刺中顾蓉。
黄瑶也怕手中棋子一旦就死,欧阳宁拼死不从,那么损失不免惨重,当下撤出右掌,三招便将欧阳宁长剑夺下,反手一招“九品莲台”指在欧阳宁喉头,笑道:“你想让这丫头活也不难,依我几件事情,你们两个的命我都不要,发什么疯。”说着手上一震,将长剑震为两节。
欧阳宁没想到自己二人全然落在她手中,竟然还有生机,但见顾蓉已然昏了过去,又深感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黄瑶道:“我要三样东西,第一是我的凝碧剑。”
欧阳宁奇道:“你的凝碧剑?”
黄瑶道:“正是,凝碧剑是我送给你爷爷的,现下我要取回来,第二我要你爷爷的北冥神功的行功要诀,就算他没传给你,你也得想法子搞出来,第三我要丐帮的打狗棒法,你爷爷也是会的,限你一个月取到,再限你半个月,赶到松江府的‘招乡客栈’,过时不候。”说着拉着顾蓉身子,飘身往真武观外走去。
欧阳宁追上几步,却已瞧不见黄瑶和顾蓉身影,心中焦急,脚下一绊,竟然跌在一具尸体上,心中更是绝望,一时竟不知该当如何。
他趴在地上,一遍遍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半晌这才稍见清醒,可是顾蓉被这个黄瑶抓走,所要的三样物事,第一样就在自己身后,给了她原也无妨,但另外两个,别说见所未见,连听都没有听过,要到哪里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