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褐色袈裟,后面的两个年纪也得四五十岁,跟之前酒馆相斗的和尚,年纪倒是相差不大。
只因服饰相同,欧阳宁更是心惊,他早知二人贸然跟人动手,还伤了人家,没这么容易了结。
果然人家找上门来,心想他们气势汹汹的来寻道理,必然是要自己和顾蓉磕头道歉,其实晚辈磕头赔礼,倒也说不上什么丢脸,只是不知顾蓉脾气上来,还肯不肯善罢。
他一拉顾蓉衣袖,便想马马虎虎的磕头赔礼,但顾蓉果然不肯屈服,厉声呵斥他们既然剃了光头,当了和尚,怎么还满口胡言乱语,也不怕佛祖怪罪。
这一句话,非但没能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反而是“当着和尚骂贼秃”,不仅直斥其非,还将佛祖抬出来压人,旁人听来已然极为扎耳,三个和尚听来,更是有如骂他们十八代祖宗似的。
为首的和尚虽然恼怒,但尚有禅定底子,一时倒也并不发作,后面两个和尚已然勃然大怒,口念佛号,各出戒刀便朝顾蓉砍去。
顾蓉便是旁人不招惹她,她都想与人切磋琢磨一番,何况找上门来,指着鼻子骂她,当下双掌一错便对攻了上去。
她不知对方单刀的路子,仗着身法灵动的逍遥游,左打一拳,右踢一脚,依照祖母所传诀窍,先瞧清对方招数,再行反击不迟。
欧阳宁见顾蓉虽然落了下风,却并未显败象,深知她武功比自己高的太多,自己贸然上去夹攻,只不过是再引那老僧出手增援。
如此一来,非但不是帮手,反而多加一个强劲的敌人,最好的办法是要装做神定气闲的高人风范,至少也是足以与顾蓉并驾齐驱,之所以迟迟不敢动手,便是生怕老僧瞧出什么端倪。
果然老僧看不穿他的底细,便不敢贸然夹攻,只在一旁掠阵监视,心中也在盘算,这少年功力如何,自己能否一击必胜。
顾蓉待得摸清了二僧的刀法路子,拳法一紧,便在一瞬间反客为主,迫的二僧连连倒退,跟着进步摧心掌,掌上凌厉的劲风,陡然大盛,连那老僧也是吃了一惊。
只是他刚要救援,却见欧阳宁手握剑柄,也是蓄势待发,自忖顾蓉的身手虽不及自己,但也相差不远。
又见她尽管步步紧逼,毕竟还是留了余地,要是连自己再下了场,这对青年男女,多半便不会再留情面,自己必可全身而退,而两个弟子,非死在这凌厉的摧心掌下不可。
顾蓉的摧心掌,当即被老僧认了出来,已知她是青城派的门下,至于其他的功夫,如此炫人耳目,他却没能瞧得出来,心中琢磨:“青城派没什么厉害角色,近些日子以来,便似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一般,难道是什么人处心积虑,秘密的训练了一批人手,要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不成。”
欧阳宁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生怕顾蓉打的兴发了,若是伤了人,这老僧一怒出手,自己可未必能挡得住他的一招半式,当即劝道:“师妹,这几位大师多半受了奸人挑拨,错怪了咱们,有什么误会分说清楚就是,岂能如此犯上不敬。”
顾蓉却哪知他用意,喝道:“你别瞧热闹,快帮我收拾了这两个秃驴。”跟着左足飞起,踹在一个和尚的膝盖上,右掌结结实实的打了另一个和尚一记耳光,跟着左足在地下转了半个圈子,左拳右掌又击了出去。
这两下出手,稳迅兼备,两个和尚稀里糊涂的中了招,眼见无力抵抗,老僧身法如电,一拳猛击顾蓉下颚。
这一招乃是武学中,攻敌之不得不救的高招,若是顾蓉对这一凌厉攻击,不理不睬,那便是两败俱伤的惨状,老僧心中也没把握,这一下能不能救下两名弟子。
欧阳宁急在心中,自己无论救与不救,都会暴露武功粗浅的这一短板,而他长剑的功夫,压根挡不住这老僧的攻势,只能盼望顾蓉机变神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得这一下猛恶的招数。
果然顾蓉眼见不妙,双掌护在胸前,口中“嘿”的一声,硬接了老僧的这一下偷袭,二人都退了一步,一时间谁也无法上前续战。
但顾蓉剧斗良久,加上她又是女子,体力终究及不上男人,这一下看起来是平分秋色,实际上已占了老大上风。
两个中年僧人,知道师父功力深湛,这一下非但没占什么便宜,反而大现狼狈之态。
他两人亲自领教过顾蓉的本事,拳脚倒也罢了,那股凌厉绝伦的内劲,绝不输于本派任何一位前辈,最诡异的是,她的内功竟与本门“少林九阳功”系出同源,难道说她竟然是少林派门下不成?
按理说不会的呀,少林派向来禁止女子入寺,而本派精研此功这也是屈指可数,俗家的几个师伯师叔,更不会随便将看家本领倾囊相授,难道这蛮横女子,竟是哪位师伯叔的女儿,他越想越乱,浑忘了此行的目的。
见顾蓉也是脚步踉跄,身旁的少年扶住了她,这才想了起来,怒声斥道:“你师父是谁,跟少林派到底有何仇怨,就算法钧师叔犯了饮酒的戒律,也轮不着你管,就算管了,也不该施如此毒手,你是官府不是,这么逞凶霸道,仗的是谁的势力。”
别说顾蓉被问的瞠目结舌,连欧阳宁也是不知所以,法钧是谁,他都不知,教他如何解释辩白。
那和尚见他们默不作声,还道是自知有愧,继续骂道:“法钧师叔的事,连我师父法时长老都未曾过问,干你们两个毛头小子什么事。”
顾蓉怒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你们什么少林派,纵容门下弟子肆恶,什么清规戒律都要犯上一犯,你们不正自己门风,反而护短包庇,算的什么名门正派,趁早给姑奶奶改成妖僧派的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