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转锄柄,点在地上,生怕自己也着了道,至于顾蓉,似乎距此不远,想来凭借这些工具,救她出来倒也不难,只是一来怕她中了要命的机关,二来也怕触动什么声响,而引来追兵。
可是适才顾蓉奔行的声音不小,前头那人隐约可闻,回头一望,果然便见到了欧阳宁高大的身影,那人也不惊慌,手中似乎执拿铃铛一样的物事,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欧阳宁一见暴露,转身想逃,可是顾蓉不知到了哪里,哪能孤身逃命。
正犹豫间,那人已飞奔而来,欧阳宁没料到这人轻功如此之好,逃是逃不了了,长剑也来不及拔出,锄头拦腰横扫,先抵挡住再说。
可这人身法虽快,掌力却是不足,左手压在锄头上,右手捻了个抉,口中嘀嘀咕咕,神情极是怪异。
欧阳宁这才看清,这人乃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子,满脸横肉,却是道不出的诡异,尤其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便似是能生倒钩一般。
正在此时,她身后“砰”的一响,随即倒地不起,发掌攻击的自是顾蓉了。
顾蓉眼见欧阳宁暴露,早就有心出手,只是生怕那妇人发现,这才偷袭得手,低声道:“你没事吧。”
欧阳宁心惊肉跳,倒不是顾蓉这下出手突兀,而是倒地的妇人,脸上实在太过古怪,直如勾人魂魄一般,他不答顾蓉问话,锄头对准那妇人脖子,一下便将此人首级斩了下来。
顾蓉惊道:“你干嘛杀她。”
欧阳宁摇头道:“这人邪门至极,要是留着她迟早要被她害了。”其实他这句话毫无凭据,只是心中觉得眼前此人邪门至极,若不杀她,便会成了郭琦那般的奴隶。
顾蓉见他忒也残忍,要不是身处险地,不免要指摘他的不是,可是眼下辟邪之骨尚未寻到,怎能自相残杀,当即将这妇人的头颅,端端正正的扶到她身子上。
刚想合十悼祝,却见这妇人双目圆睁,神情的确极为可怖,右手姿势古怪,拇指死死捏在无名指上,不知在比划什么。
心中纳闷,身子一颤坐倒在地,暗道:欧阳宁这小子所言不虚,再想身周都是坟墓,偏偏处处透着古怪,心中这一害怕,这颗大脑袋,便骨碌碌的滚出十几丈远。
欧阳宁定了定神,低声道:“快寻‘辟邪之骨’”可是他身上虽然无伤,但脑中总是萦绕这妇人的古怪神色,还有之前她口中喃喃自语,总是不自觉的心惊。
哪知这边动静不知怎的还是惊动了旁人,顾蓉耳力较好,拉着他躲在一处围栏之后,过不多时便有人走了过来,二人生怕被发觉,都将身子蜷缩着,躲在围栏板之后,好在当晚月光微弱,倒也算得上侥幸之极。
但只因离得远了,他们许多商量的言语便听不真切,似乎说适才那个被枭首的妇人,叫什么王会学,他们心心念念的不是这王会学的死因,也不打算给她报仇,只是口中喃喃不休,似乎羡慕她修行圆满。
又听他们絮絮叨叨,一会儿大哭大叫,一会儿拍手低吟,欧阳宁心中好笑:“这伙人脑子有病,也庆幸他们不加理会,不然自己和顾蓉二人人单势孤,又不明地形,到最后一定会被生擒。
顾蓉童心忽现,露出一只眼睛,瞧着他们挖坑掩埋尸首,上面也摆了一个木头钉子,手指头在自己前胸后背胡乱比划,似乎也不像是点穴功夫,她耳力虽好,可是始终没听到‘辟邪之骨’的任何消息,心道:“这伙人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见得坏到哪儿去。”
忙乎了半个时辰,一切尘埃落定,顾蓉眼见他们一行十余人欢天喜地的去了,心想他们果然邪门,死了人不哀伤,反而开心鼓舞,本想就此出去,可是欧阳宁老成持重,生怕他们去而复还,坚持再等上半个时辰出去不迟。
好容易到了时辰,顾蓉刚想说适才见到的诡异情形,欧阳宁却哪有心思去听,一打手势让她放风,说着便朝为首的坟头挖去。
他第一锄头挖的是那个倒插的刨子,凑着月光一瞧,上面既无刨印,更无刀口,实在想不通这玩意有什么用,再挖下去,里面都是一堆枯骨,哪有辟邪之用。
他自是颇不死心,连挖了二十来座坟墓,甚至连刚死的王会学的坟墓也都挖了出来,里面连一件儿陪葬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宝贝了。
顾蓉深感失望,欧阳宁却是挖了一座又一座,这一晚上,他将此地的所有坟墓都掘了出来,却一点用都没有,眼见又到天明,跟顾蓉商量,还是退回山洞,再做道理。
可是欧阳宁忙乎了一夜,可是精疲力尽,上山都是没丝毫力气,最难的还是顾蓉不知是受风着凉,还是惊惧过度,本来裹在丹田中的毒质,竟然再次发作起来,忽然没了气力。
二人没料到竟会无功而返,又沦落到如此境地,只好顺着下坡继续前行,只是若是前方乃是死胡同,那么其中凶险,自是不必多言。好在下行之路并无尽头,欧阳宁吃过干粮,体力渐复,想要背着顾蓉行走,顾蓉却说什么也不肯。
这么一走就是大半天,眼见日已过午,用不上两个时辰又是黑夜,欧阳宁忽然后悔起来,说道不该轻信这姓郭的,落入人家圈套之中,反要顾蓉安慰他不必如此计较。
可是眼下最难的还是如何脱身,欧阳宁暗叹倒霉,若早知这些坟墓之中一无所有,那么提前半个时辰便走,实有不小的逃生指望。
但形格势禁,向上逃是不成了,他生怕这条路乃是死路一条,那么便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最令他头痛的还是顾蓉毒质反复,身子越来越是虚弱,但显然撑不过十日八日了。
注:本章节所写教派,纯属虚构,仅供茶余饭后消遣之用,并无任何影射暗示之意,还望大家不要效仿其中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