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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湖是这个样子的吗?(1 / 1)


他虽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但也知银子的重要性,爷爷生性冷淡,往往数十日不发一言,偶尔讲一些江湖上的事儿,他都牢记于心。

可是爷爷口中的江湖,实在凶险之极,他六岁上被收留,十多年来,早就将爷爷的话当成了圣旨,自是深信不疑。

可是他一路南行,见百姓生活井然,并无什么斗殴凶杀,心中不禁嘀咕,怎么江湖并无那般凶险。

他首次来到江南,压根就分不清苏州还是杭州,加之南方人说话卷着舌头,他十之难明一二,寻人问路也是行不通。

哪知他初入江湖,就碰上了顾蓉,也是他命中的魔星,自从与她相见,霉运便源源而来,一日之间将爷爷所托的三件大事,都搞了个七荤八素,不但长剑为人所夺,骨灰难以保全,甚至还拿着爷爷的名头气死了一个老太婆。

他心中惭愧,但总不能拿顾蓉撒气,更何况顾蓉武功可比他好,真一个应对不善,还少不得受她折辱,一日之间,让他经历这许多种种,这一刻欧阳宁似乎明白了,江湖真的如此不讲道理吗?

顾蓉也将自身处境倾囊以告,她姓顾名蓉,是“顺风雕”顾聪的孙女,顾家在杭州极有权势,三代的打拼,不论是商行还是江湖上,都享誉了数十年。

更难得的是,顾家一直与丐帮关涉极深,有了这群叫花子撑腰,顾家的院子却是越开越大,涉及很多不清不楚的生意。

但干这些皮肉生意,在江湖上自是颇为不齿,顾聪再怎么舌灿莲花,终究还是晚节不保,没到六十岁就一命呜呼了,院子也就荒疏了。

这顾聪原有三子,长女嫁了海宁查家,长子顾柏林,次子顾仲松,各有二子三女,一大家子明争暗斗,都瞧上了顾家的家产。

顾聪一生惧内,娶的老婆虽然长相丑恶,本事那可比丈夫厉害的多,因此顾伯林也好,顾仲松也好,都是极力讨好母亲欢心。

偏偏老太太对他们两兄弟都瞧不入眼,只心疼这个小孙女顾蓉,顾蓉原是次子顾仲松的幺女,却是天生大胆,因此最得老太太的欢心。

顾老太太对她偏爱,那是阖府皆知之事,祖孙二人常常叽叽咯咯的联床夜话,顾蓉笑的合不拢嘴,她也是第一个知道祖母原来心有所属,而钟意之人的形象,如此高大威猛,宛如天神。

顾蓉听在耳中,自不会察觉祖母将那位“英雄”说的未免太好,如此人物便想闹着相见,可见祖母脸色尴尬,她心痒难挠,又不敢多问,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想见此人一面。

可是顾老太太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人下落不明,更何况他心有所属,刻意避着自己,小孙女的这番心愿,显然是办不成咯。这时顾蓉还只七岁。

顾蓉不爱读书,更不会去学什么女红,被父母呵斥了几次,最终还是顾老太太撑腰,顾仲松无计可施,只好放任不管了。

顾蓉得其所哉,跟祖母学拳动掌,十年间寒暑不断,武功已有小成,顾家第三代倒数她武功第一。

可是顾家鸡飞狗跳的闹腾,顾仲松在一次进京送料的回程不知所踪,一失踪就是两年。顾蓉武功已有小成,禀明了祖母和母亲,便来江湖上访查父亲下落。

这一年她十八岁,除了探寻父亲的下落,她更想探查祖母口中的英雄,到底如何顶天立地。

事也凑巧,顾蓉刚离开家没多远,就碰上了欧阳宁,根据祖母所述,正是那柄“凝碧剑”。

她拿在手中,果然锋锐无匹,宝剑配的却不是英雄,而是个愣头青的小子,她忙将他诓到府中,哪知变故陡起,祖母竟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殒命,而伯父顾伯林却一改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借此事的名头,将怒火发泄到她一个小女孩身上。

欧阳宁听顾蓉诉说她家之事,听得痴了。他从没想过原来一家人之间还有许多尔虞我诈。而顾蓉祖母口中的英雄,真的是爷爷吗?也不禁令他怀疑。

因为在他眼中,爷爷不过是特别慈祥,待己甚厚,从没想过他竟然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能耐。

顾蓉也是好奇,欧阳宁这么一个大好青年,竟然在山里住了那许多年,不是成了坐牢一般,又有什么意思。

二人一路西行,花了十日果真找到了一株茶树下的坛子,打将开来,果然满满当当的金叶子,这一坛金叶子便是一生也吃用不尽了。

欧阳宁遵从祖父遗命,只取了一成,其余封存埋好。顾蓉大惑不解,可是听欧阳宁转述祖父的话,与祖母几乎一模一样,这令她更加深信,祖母口中的大英雄,绝无虚假。

有了银子,自然是要大大的享用一番了,顾蓉出身世家,不论吃住都是捡最好的使费,好在欧阳宁不通事物,自然一切都是交给她做主。

金叶子虽多,却也禁不住如此折腾,欧阳宁本想不干,可是顾蓉已知地点,她自己去挖了出来,还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好在顾蓉虽然爱玩爱吃,毕竟心伤祖母之死,也只不过是强颜欢笑,并无强掳财物的意思。

二人打定主意拜师学艺,夺回长剑,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可是大大小小的武师都问了个遍,大言不惭自吹自擂的那是大有人在,可是真有本事却是一个都没瞧见。

有的武师见一个少年一个少女,说只需一只手便能教他们终身受用,哪知顾蓉出手,三下五除二便料理了,顾蓉虽然得胜,心中殊无欢喜之情。

二人只能雇船继续西行,也没什么目标,反正天下名师屈指可数,便是寻上个十年八年也不稀奇。欧阳宁心中焦急,毕竟宝剑落在别人手里,丢了卖了随时都能发生,可是自己这么三脚猫的本事,确实没能耐夺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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