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最为欢喜的绝不是大都的完颜雍,而是已经返回到襄阳的沈堂。
毕竟,若是完颜昊将这些地盘尽皆交给他,那就代表着他有着南至长江,北至黄河两岸的整个中原之地。
以此地为根基争雄天下,绝对是一个天胡的开局。
不过,目前他这些还不能尽皆暴露出来,否则的话,枪打出头鸟,他沈堂绝对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时间缓缓流逝,又是一年的年节到来。
很显然,今年的年节是不一样的,因此,沈堂麾下众将,除了一些扼守要地的人之外,尽皆到了襄阳之地前来拜见。
包括陆游、虞允文等一众文臣,也尽皆前来。
如今的局势自然谈不上明朗,可是明眼人也尽皆能够看出来异常,所以,不管是为了在沈堂面前露脸,还是打探沈堂的心思,都定然会前来。
襄阳原本的衙门被沈堂‘鸠占鹊巢’,大门之外,沈堂亲自带人相迎万众来客。
最先到来的,自然是军中一众将领,除了在建康坐镇的辛弃疾以及驻兵江陵的卞喜之外,其余人等尽皆前来。
沈堂身后,二人随之站立。
一个便是从开封府赶过来的陆风,另一个赫然便是赵恺。
随着沈堂势力的发展,其他麾下尽皆威名赫赫,但是陆风却恰恰相反,他愈加隐藏自己,甚至,除了沈堂身边的老人之外,新加入进来的一些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声。
到了开封府之后,同样是如此,之所以如此,陆风自然也有着其目的。
他很清楚,现在沈堂的麾下,看似辛弃疾等人各率兵马威风无两,可是真正实力最为强大的,却是他陆风这个人。
他手中掌握着沈堂麾下的情报机构,论人数,若是加上外围成员的话,恐至少有十万众!
不要以为这个数字不可能,核心成员自然是不会多,但是外围成员身份驳杂,而且数量极为恐怖。
就像是遍布江南的青楼馆舍,游走南北四方的商队,哪里没有暗夜阁的探子?只不过,恐怕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处暗夜阁之中。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暗夜阁,绝对是称得上无孔不入。
因此,他这个隐于暗中之人,是沈堂这一方势力中,无可争议的第二人。
正是因为权势太过强大,所以,为了维持沈堂的权威和独一无二,他隐身自己、凸显沈堂,不会让自己的权威和光辉影响到沈堂分毫。
其次,这也是他一种另类方式的自保。
他所在的位置,就注定他知道沈堂太多的隐秘,沈堂可以不在意,但是他自己不能不在意,这样的位置和身份,有几个人能够手中就寝?伴君如伴虎,沈堂虽然还不是君,可是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却是一样!沈堂也是常人,谁又希望自己的一些隐秘暴露出去呢?一旦有一天沈堂有了心思,他死了会是最合适的一种结局。
另外,若是有一天沈堂真的登临皇位,大封功臣自然是必然的事情,可是不要忘了,汉高祖称帝后,韩信死的很惨,宋太祖继位之后,也曾杯酒释兵权。若是他陆风也是锋芒毕露,等到沈堂居帝位,哪怕沈堂再不忍心,也绝对会杀掉他们保证天下和皇位的安稳。
陆风自忖自己是比不上那位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可却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实际上今日他之所以前来,也是沈堂亲自相召,否则的话,他绝不介意自己独自在开封府过年节。
为何这些年陆风甚至未曾娶亲?不是没有人看的上他陆风,现在的他不是当年那个落魄子弟只能在县衙之中厮混,而是执掌暗夜阁,手中有钱有权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没人看得上?
只不过,他很清楚,现在他的位置尤为重要,不管是对沈堂还是对他自己都是如此,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事物来牵扯他的精力,也不允许任何事物成为他的软肋,因此,他宁可不娶而独身一人。
不错,陆风当年虽然是一个县中的小班头,可是沈堂后来方才知晓,论及渊源,他陆风还真的是出身名门望族。
他祖上为陆闳,吴县人士。
汉光武帝时期曾任尚书令。
陆家也是世代为官、书香门第,到了曾孙的时候出了一个名人,东吴陆逊。
按照族谱,陆风便是这一支的子孙。
只不过,当年的陆家虽然是江南大族,可是朝代更迭、时代变迁,也终于是没落了,到了陆风这时候,虽然读过一些书册,可是也仅能在县中任一小吏罢了。
这也并不稀奇,世家大族虽然有一些底蕴很深,能够熬过朝代的更换,可是也有更多会没落下来,成为普通的百姓,就如同刘玄德这皇室子弟都成了织席贩履之辈,更何况一个大族?毕竟,陆家当年势力虽然不小,可着实还达不到世家的程度。
让陆风跟随自己迎客,也是沈堂表功的一个方式,他很清楚,论功劳,陆风在自己麾下绝对是第一位的,虽然他做的事情并非战场搏杀,可是重要性远比一个将领更为重要。现如今,雏形已经具现,让陆风跟随自己前来,便是做实了陆风在他麾下第一功臣的位置。
至于带赵恺前来,沈堂自然也不是无的放矢。
他的身份是皇族,却是没有赵愭和赵惇那样身份的牵绊,因此,让他随自己而来,不仅表明自己对赵昚的效忠,也能展现自己现在所作事情的正统、正确性。
而且,自从来到沈堂麾下,赵恺的确称得上是兢兢业业。
赵恺本就不是笨蛋,相反还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军中粮饷等物资调拨,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在他手中却是井井有条,各部兵马也从未因此发生过什么争执,至少,沈堂无比满意。
所以,让赵恺跟随自己前来,表明一个态度,也算是理所应当。
再者说,现在心系赵昚的地方主官绝不在少数,有了赵惇和赵伯玖两个祸害,足以显出当年赵昚的好,对于这些人而言,赵恺得到沈堂的重用,也算是一个令人欣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