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宋开来到踏前,躬身行礼。
“从昨日我入宫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
“昨日大人受创,而后跟随龙辇入宫,当时,叛乱之人大多已经被镇压!只有少数人依旧顽抗!”
“不过,有诸军围剿,他们坚持了不足半个时辰便是尽皆俯首!大部分已经被诛杀,约莫一二百人并未身死,而是被禁军看押,随后又有皇城司之人前来,将这些人带走!大人走后,一众官吏也尽皆被皇城司之人接入宫中。”
“当时周围的百姓,不下十万之众,根本难以严查。后来,左相史浩与右相叶颙商议,先由临安府配合皇城司,将百姓进行初步筛查放行,包括当时驻守的禁军,也再度被前来的皇宫侍卫接手替换!”
“随后,临安周围所有城门尽皆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所有百姓尽皆返回家中,没有官府的命令同样不允许进出。并且,有官府配合禁卫按照户籍筛查人口,详查私藏兵刃等事……”
听着宋开的讲述,沈堂微微颔首,“是不是到现在,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暗夜阁呢?有没有消息?”
“虽然查出一些私藏兵刃或者不在户籍之上的人,但是,想来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未有任何线索!”
对于这一点,沈堂并不奇怪,虽说这临安城是天子脚下,而且赵眘也动用了诸多力量每家每户查看,但是想要查清,根本不可能。
首先,这些人既然能够有门路汇聚千人,并且在临安城收拢如此多兵刃,必定不仅仅是民间力量,如此的话,那些官府中的小吏甚至是禁军被收买也毫不稀奇!这样查证,如何查的清。
除此之外,哪怕是天子脚下,同样有太多会被疏漏之处。
这临安城除了百姓之外,还有诸多朝廷重臣的府邸,哪怕有皇帝的命令,临安府或禁军真的会去得罪那些相爷、尚书之类的高官?更何况,侯爵府、国公府甚至是王爷府,哪一个是普通禁卫或衙门能得罪的起的?
所以说,这样的搜查,抓出一些漏网的小鱼小虾还有可能,但是,想要抓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几乎没有希望。
而这些小鱼小虾,只要那幕后黑手不是傻子,就绝不会众人尽皆,也许只有一两个领头的,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这背后之人的真面目也不奇怪。
临安城身为临时都城,每日进出的人不知凡几,再加上有人刻意去扫除一些痕迹,这一次的刺杀,很可能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
“大人,有暗夜阁的兄弟求见!”门外的护卫低声禀告。
“嗯,引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名中年僧人进入到屋室之中!
“暗夜阁广僧,拜见阁主!”
“说!”
“根据最新查证的消息,这些叛乱之人,却是白莲社教众。咱们的人已经查证了一部分人的来路,他们的确大多来自于吴郡一带!并且,根据皇城司内部传来的消息,他们不少人身上有白莲社的印记或证明!”
宋开眉头一皱,“果真是白莲社?”
然而,沈堂却陡然间朗声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借刀杀人,看来,这幕后之人,果然不简单!暗夜阁继续查证,有进一步的消息再报!”
“遵阁主令!”
那广僧退去,宋开则是看向沈堂,“大人,你说借刀杀人是……这些人不是已经查证是白莲社之人么?”
沈堂冷笑,“正因为如此,方才说明那背后之人神通广大!”
说到这里,沈堂面色一正,“立即给岳霖传信,让他配合白莲社内部我们的人,给我将此事查清楚。”
宋开当即领命而去。
沈堂微微眯着眼睛,敢来临安刺杀,这件事情自然不简单。而白莲社,只不过是被人当成了刀而已。
至于这些人的来历,沈堂并不怀疑皇城司和暗夜阁的消息真假!或者说,这些人的确便是白莲社的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次刺杀,就是白莲社出手的。
白莲社虽然难以被剿灭,但是,也只不过是一个地方性的类似于邪教的组织而已,他们能有多大的力量不仅在临安汇聚千人,而且还能够准备这千人的兵刃?如果白莲社有那么大的能量,还会龟缩在吴郡昆山?
再者说,白莲社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在这时候激怒朝廷绝不是什么好事,本来朝廷还能不温不火攻打,甚至招安也未必不可能。但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白莲社自茅子元向下,绝对只有被砍头一条路。
而剔除了这个可能性,那么便只有一种更大的可能,那便是早就有其他的力量渗入到白莲社之中。
就比如说,沈堂的暗夜阁成员,有的已经成为了白莲社骨干,那么,如果沈堂有心,在沈堂的安排下,这个人组织一批白莲社教众,悄然间潜入临安刺杀赵眘,除了沈堂一系的核心之人外,谁会猜到这样的刺杀会是沈堂在背后支使?因为,查到最后,也不过是白莲社之人引到的刺杀而已。
现在的这件事情,很可能便是如此。
这也意味着,这一次幕后黑手力量非同小可,毕竟,不管是先行在白莲社布局,还是准备这一次刺杀,都需要极为庞大的力量以及完善的计划!
“白莲社、卫沁……看来,这次的事情,除了叶颙一系人之外,有其他人插手了!”沈堂自言自语的说道。
至于卫沁,沈堂对他虽然不算熟悉,可是暗夜阁之中自然有其极为详细的消息。
按照暗夜阁传来的消息,卫沁此人向来与叶颙一脉没有任何关联,而且,其执掌国子监,乃是一个有名的固执夫子,这样的人,在正常情况下,哪怕真的对沈堂有所异议,也不会在这时候掺和进来。
这也就意味着,卫沁背后还有其他的力量,能够左右卫沁。
“难道是……”陡然间,沈堂响起了当初与史相的一席对话,他的确忽略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恩平郡王’赵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