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的寿诞就这样带着几分精彩和波澜不惊的过去了!对于金国使者与吐蕃使者出现所发生的小意外,并没有人多说,不过,却是让不少人心中有了其他的念头!
很显然,沈堂大大得罪了太上皇,虽说沈堂深受圣上的信赖,可是,谁不知道圣上对太上皇最有孝心?那么,如果让赵构去衡量,到底是太上皇重要还是沈堂重要?
福宁殿!
距离寿诞已经过去了两三日时间,本来,太上皇寿诞,这是大事,往年都要庆祝三天方才罢休。不过,今年却是在第一天的宴请之后,剩下的活动便直接被赵构取消了。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之前,还有外邦使臣当面,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丝毫没有给他这个太上皇留下半分颜面,赵构的心中怎么会没有怒火?若是有可能,他恨不得直接将沈堂一贬到底。
只不过,太上皇终归是太上皇,越过赵眘直接处理沈堂,也会让赵眘丢了颜面!而且,朝堂之上,沈堂的反驳也让他无话可说,尤其是那个金国的借口,就算明知道是沈堂的威胁,他也无法去验证。
有气却发不出,这便是赵构此刻的状态!
“太上皇陛下,朱倬大人求见”这时候,一名内侍陡然间走进殿中,恭敬的对赵构禀告。
“朱倬?”赵构微微一愣,略作沉思,而后便是说道,“让他进来吧!”
内侍赶忙前去,不多时,便是引领着朱倬来到了大殿之中!
“老臣朱倬,拜见圣上!”朱倬脸上带着笑意,手中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坐下吧!”赵构摆了摆手,“本来,朕昨日还奇怪,怎么你没有前来给朕祝寿,是不是现在朕已经成了太上皇,所以就无关紧要了?”
朱倬坐定,微微摆了摆手这才说道,“陛下,你可是冤枉老臣了!陛下也知晓,老臣现在闲赋在家中,终日自娱自乐,最不喜热闹!昨日,乃是天下万民为陛下贺寿,老臣又何必凑这个热闹?这不是,老臣知道今日陛下这里会清闲几分,便马上过来了吗!”
“再者说,老臣与他人不同,现在只是闲人一个,也无事祈求陛下,所以,只要陛下知道老臣的忠心,其他人如何想,与老臣又什么关系?
朱倬是赵构朝老臣,年岁比赵构还大了近二十岁!而且朱倬虽然是宣和年间的进士,可是却是在赵构朝方才一步步踏足朝堂。他立足朝堂数十年之久,从最初的一个小小县主簿到最后官拜右宰相,并封为开国公,足以可见他在赵构眼中的地位。
君臣相处数十年之久,朱倬可以说是赵构最为心腹的人之一,所以,他在赵构的面前,少了几分其他臣子的谦逊和恭敬。
听到朱倬的话,赵构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朱倬,“你呀你,说话还是那么中听,而且,也只有你才知晓朕的心思!”
朱倬笑了笑,随手将身旁的食盒打开,“陛下,老臣只有当初陛下赐予的那座院子,所以这贺礼与其他百官比起来,可是要寒酸了不少,希望陛下莫要介意才是。”
“陛下您瞧瞧这个,这是家中晚辈寄过来的蜜枣,老臣记得以前陛下最好这一口,特意给陛下挑拣了一些中看的,让陛下尝尝鲜!还有这糯米团。不怕陛下笑话,家中老仆不中用,这是老臣用自己后院中中的米,并且亲手包出来的。”
精致的食盒中,只有两样吃食!那蜜枣看起来倒是圆润透亮,不过,这糯米团确实有几分粗糙。
然而,就是这两样在普通不过的物事,却是让赵构微微动容!
“好!好哇!”赵构捏起一个蜜枣,直接噙在口中,“汉章啊,也只有你,才能记得朕这些喜好了。在朕看来,你这贺礼,可是比那些什么书画、金玉好的多了!”
“嗯,这糯米团,还是当年那个味儿。汉章,你这手艺虽然没什么长进,可是却也依旧拿得出手!朕谢谢你了!”
“陛下喜欢就好!也不枉老臣费心给陛下准备了一番!”朱倬笑着说道,“陛下,你那副青玉棋盘还不赶紧拿出来给老臣过过瘾?陛下那副棋盘,老臣可是觊觎许久了,今日一早前来,可就是为了多和陛下下两手棋过瘾!”
“哼!当初你可是没少花心思想让朕将那棋赐给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心吗?”赵构一边对着一旁的内侍挥了挥手,一边朝着朱倬调笑了一句。
“哈哈哈!陛下也知道,老臣无所好,唯独对下棋有几分痴迷,怎么会不对陛下那宝贝棋盘动心?不如今日陛下就与老臣赌一把,若是老臣侥幸胜了,陛下就将那棋盘赐给老臣如何?”
“哼,也就你敢来诓骗朕的东西!死心吧,那棋盘朕绝不会与你!”
二人说话间,刚才那内侍轻手轻脚的拖着一具青玉棋盘走了过来!将棋盘轻放到桌子之上,而后又将两个紫檀木盒打开,里边则是黑白两色的玉质棋子!
也不怪朱倬觊觎,这棋盘虽是青玉,可品相极好。更为难得的是,这整个棋盘,竟然是由一整块青玉打磨而成。并且,在那些横纵的纹路之下,整个棋盘之上还隐约带有山水纹路,一看就知道是件罕见的宝物!
朱倬迫不及待的上手摩挲片刻,直到赵构将棋子递过来方才罢手!
“来!莫说朕欺你,就由你执黑!”赵构大笑着说道。
朱倬也不客气,将旗盒接过来,捻起一枚棋子便是开始了这一场对局!
赵构虽然皇帝当的不怎么样,不过,对于琴棋书画却是极为擅长。而朱倬,对于此道同样精通。因此,二人你来我往在这小小的棋盘之上纵横帷幄,倒是也有几分热闹!
“啪!”
一颗棋子落下,朱倬开口说道,“陛下,老臣闲赋在家许久,也许是老了,却是时常响起当年陛下掌朝之时,老臣等追随陛下,将咱们这破碎的大宋江山重整山河,抵住四方强敌,硬生生立下我大宋朝的根基!只可惜,现在陛下放权,老臣也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