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群臣肃穆,不过,若是细看过去,却是神色各异。金人是敌人不错,但是,对于某些人聪明人来说,即便是敌人也可以利用。当然,至于利用的目的和结果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
“宣,金国使者上殿!”
不多时,几名金人便是在侍从的带领下进入了殿中!
“见过皇帝陛下!”那为首的金人微微躬身,“本人巴勒本,奉大汗之命前来,祝贺皇帝陛下安康!”
“金使远来辛苦,既然来了,便在我大宋停留数日,也好领略江南繁华。”赵眘淡淡的说道。
巴勒本嘿嘿一笑,“这个,大汗还让我给你家老皇帝带来问候,不知道老皇帝可在?”
“放肆!”
史浩厉喝一声,“你这蛮夷,怎不知礼数?”
“好了……”这时,赵眘却是摆了摆手,“金人不知礼数,史相何必愤怒!”
而后,赵眘便是看着那金人说道:“金使,父皇在后殿静养,不见外客!”
“哼!皇帝陛下,本人数千里而来,并带来大汗问候,难道还不值得那老皇帝一见吗?”巴勒本不爽的说道。
“启奏圣上,这金人虽不知礼数,但是话语却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有他们大汗问候,那不如让太上皇摆驾一见如何。”开口之人,乃是礼部尚书尚怀礼。
这尚怀礼是主和派之一,他此举自然不是照顾金人,而是想要让台上换现身罢了。
“王权,你去请父皇过来吧!”赵眘思索片刻,便是对身旁的太监说道。
太监王权应命而去,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便是听到王权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太上皇驾到!”
“臣等恭迎太上皇!”
一众大臣行礼,赵眘也站起身来,含笑对走过来的赵构说道:“见过父皇,打扰父皇清修,儿臣不孝。不过,这金使远来,想要见见父皇之威,儿臣也不好违拗!”
赵构笑着点了点头,还朝着那大殿之中的金使看了看。显然,对于金使还如此看重他这个太上皇,极为满意。
在赵眘的搀扶下,赵构坐到御座之上,赵眘则是恭敬的候立在一旁。
那金使大刺刺的行了个礼,而后便是说了一些例行的官话,赵构倒是听的有趣,一直含笑点头。
“皇帝陛下,今次我代表大汗前来,还有一件哀事要告知皇帝陛下,还望大皇帝陛下节哀!”金使淡淡的说道。
赵构闻言一愣,难道是那金国的大汗死了?这是喜事才对啊!
“这个……陛下的兄长赵恒陛下,不久之前病死了!”
一句话,让整个朝堂尽皆一滞!打脸,赤裸裸的打脸!而且,是故意的!赵恒实际上早在四五年前便已经死在北地,只不过,当时金国没有宣布,宋朝这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回应。可是此刻,这金使直接在这朝堂上捅出来,告诉赵构,你哥死了,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啪!”
赵构狠狠一拍桌子,浑身颤抖的站起来,一双眼睛如同要将这金使吞掉。可是,这是金国的使臣啊,那个带给他无尽恐惧的国家!他……又能如何?
“放肆!”赵眘厉喝一声,“来人,给朕将这金使拿下!”
“小小金人,敢在我大宋朝廷放肆,简直该死!”刑部尚书万旭尧,直接一摆衣袍,便是要动手,外边的侍卫,也是呼啦啦闯了进来,将那几名几人围成一团。
“陛下不可……”
就在这时,那尚怀礼陡然开口,“陛下,这金人放肆是不错,但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惹怒金人也就罢了,可若是如此,会失了我大宋威风。不如,直接将这金人逐出,陛下令遣旨斥责金国,想必,无需我们动手,那金国大汗也会严惩与他……”
“陛下,切不可失了我大宋体统!”
“陛下不可失义啊!”
一时间,大殿之中喧闹成一团,如万旭尧这等,自然是气愤难当,可主和派一众人却是极力阻止!
“肃静!”
陈康柏厉喝一声,止住了众人的喧闹,而后出班奏到,“陛下,这金人却是罪该万死,但是,斩使臣却有失我大宋风范。最好将其逐回,令遣使斥责,让那金国大汗给个交代!”
赵眘脸上阴沉如水,他看着下方朝臣,又看了看依旧身形颤抖的赵构,好半晌,方才缓缓说道:“如此,便依陈卿吧!”
说完,他俯身扶住赵构,“父皇,此事自有儿臣处理,儿臣送你回宫休息!”
此刻的赵构,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懒难说,便是在赵眘的搀扶下,狼狈的而走。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大殿之时,那金人却是哈哈大笑,“两位皇帝陛下,数月前,你们的军队攻打我山东之地,明年,你们的岁币要由五十万提高到八十万,以赔偿我大军开拔之资,否则的话,我金国铁骑南下,这临安城寸草不留!”
“到时候,不知道你们这宋朝,可还有无敌将军能挡我铁骑兵锋!”
这金人的话让赵构身躯一僵,眸子中出现一抹恐惧,而后,便是慌忙而走!
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情,当天晚上沈堂便是已经尽皆知晓!
“沈堂,这造势已成,那接下来……”
沈堂淡淡一笑,“接下来便是要将太上皇这心魔坐实了!所以,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去将太上皇心中的恐惧和耻辱,再翻出来一遍!”
“另外,皇宫中的另外一件事情,大人可准备好了?”
史浩点点头,“放心,这件事情乃是我亲自安排,而且陛下也知晓,所以,定然不会出现差错。”
“好,示弱与造势已成,接下来便是示强,我们安排的两件事情办成之后,你们便强势要为岳飞平反,与那主和派对上一场。不过,你却要事先告知陛下,定不可让陛下定夺下来。”
“而且,擅作威福,蒙蔽圣听,这件事情你们要坐实,不仅要信,而且要全信!”
史浩点了点头,便是再度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