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修养了很多灵兽,和它们一起玩儿,那岂不是每天都很开心。”周谨行沉默了一下,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每年都有一个月的师门轮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师门轮修?”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原著也没写这方面的内容啊。
周谨行解释道:“第七任掌门认为所谓修仙者要多学多看,不能只拘泥于自己那一方小小天地,因此定了每年一个月的师门轮修。在这一个月内所有十五岁以下的弟子都会被打乱重新匹配,比如上一年赤芍去了药修,兰棠在符修那里待了一个月。”
长月好奇道:“那师兄你呢?”
周谨行沉默了一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道:“我去了兽修。”
“哦,好玩儿吗?”周谨行没回答她,只是重新把披风披上推门出去。
“要走了?那大师兄明早见啊。”
外面月光正好,长月回到屋子拿着枕头去了挨着窗户的一处软榻,躺好之后能正好看到皎洁硕大的月亮。
“要是没有后面的破事儿就好了。”没有南照池的祸事,她在山上撒娇打滚看热闹和几个师兄师姐过一辈子也挺好。
翌日,外面起了一层薄霜,长月换好弟子服拿着木剑去了校场。周谨行果然是第一个到的,他在蒲团上打坐夯实刚凝聚不久的金丹。
后面的人三三两两的到了,纯阳子除了他们这几个关门弟子,多的是外门普通弟子。今日要新学习剑法,很多人拿着木剑跃跃欲试。
“长月,别浪费时间,先打坐引气入体。一日之计在于晨,莫要辜负。”
大师兄都说话了,长月把木剑放在身侧也跟着引气入体,金丹的虚影越来凝实,甚至她能隐约感觉到它。
周谨行道:“你天赋很好,更应该努力。”
“是。”长月偷偷去看他,周谨行真的是她见过最刻苦努力的人。
卯时一刻,纯阳子也到了,他随手拿了一把木剑开始讲解此招式的由来。
“此剑法是四十年前你们的一位前辈所创,名叫回天有术,为师觉得比一般的入门剑法更灵活好用。”他说完挽了个剑花,做了个劈的姿势。
长月认真看着,心里默默记住动作。
这些招式无非就是劈挑刺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化回。但在纯阳子手中似乎有万般变化,每一步都在长月意料之外。
“看清楚了吗?”纯阳子收剑问道。
周谨行点头,他学的认真,接过纯阳子手中的木剑在中间舞了起来。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卡住了,手中的剑停在了截断那个动作上。
纯阳子脸上满是笑意,指了指赤芍:“你接着来,谨行到我这里先看着。”
赤芍有些心虚的拿起木剑,她刚才走神只看了后半段,上去之后循着记忆挥舞了几下,实在记不住了就没有章法的乱挥,最后收剑结尾。
纯阳子简直要被气笑了:“赤芍,这么一会儿你就自创了一套剑法,天赋不错啊。”底下弟子哄笑起来,赤芍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了两遍了,长月你来。”底下的弟子都为长月捏了把汗,这哪里算两遍,赤芍大部分剑法都是错的。
“师父我记得不太全。”
“无妨。”长月硬着头皮起势,前半段还好,直到点式才开始犹豫。
此时纯阳子在一边指点道:“一招一式都是相通连贯自成体系的,想想前面那半段。”长月不明所以,纯阳子示意周谨行上去喂招。
两人木剑相接,周谨行的抹的招式被长月下意识挡住,两人同时愣了一下,随即豁然开朗。
此剑法名为回天有术,便是因为它后面所有的招式都是前面招式的解法,反之亦然。
两人配合着,周谨行以劈的姿势结尾,长月以点的姿势同样收剑。
周谨行扶手道:“多谢师父指点。”
“好了,一对一分开练习吧。要注意点到为止,不可伤人。”他穿梭在这些弟子中间,不时帮他们纠正动作。
“这个劈的动作要有力道。”
“撩的时候要身体收紧,若是有人这么砍过来,按你刚才的动作岂不是要废掉一只胳膊。”
长月一边和兰棠互相喂招一边分心关注着纯阳子,仅凭这些话,纯阳子真的不像是书中虚伪的反派角色。
“专心点。”兰棠提醒道。
“师姐,师父一直是这样吗?”
兰棠有些奇怪,回她:“当然,在修炼这一块儿师父向来严谨。门派虽然有内外门弟子之分,但是咱们这里从来不论这些。”
转了两圈,确认大部分人都记住了动作,纯阳子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底下的弟子们,沉声道:“所有人再从头到尾练五十遍,觉得自己练得不错了就在我面前舞一遍,我满意了再去吃饭。”底下有哀嚎声,大部分人听完更加努力的挥动着手中的木剑。
五十遍听起来不多,但也花了长月两个时辰。她环顾四周提着剑去了纯阳子面前。
“师父,还请您过目。”长月挽了个剑花,摆好劈的起势。纯阳子看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不错,招式都很到位。只是扫的动作不够灵活轻便,这个动作用来攻击下盘,你重心太高,若是遇到敌手,就是个致命的破绽。”
“是,弟子受教了。”
长月舞剑的时候周谨行就排在身后,轮到他的时候,他沉默着舞了一遍,得到纯阳子点评后脸上依旧没有喜色。
纯阳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不逊于任何人。”
周谨行抬头去看他,眼眶微热,闷声道:“是。”
令德小声道:“师兄等等我!咱们一起走。”接着走到纯阳子面前躬身一礼,嬉笑道:“还请师父看看我的。”
“好。”
令德挥舞的极其敷衍,除了招式动作没错,简直是软绵绵毫无力道。赤芍在他身后偷笑,纯阳子看的脸都黑了。
“师父怎么样?”
纯阳子哼了一声,点评道:“你也算是有一技之长了,去天桥下卖艺还能赚不少铜板。”
令德听了也不羞愧,依旧笑嘻嘻道:“能得几个铜板已然很不错了,至少不会饿死,多谢师父吉言。”
纯阳子噎了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呀!”
赤芍和兰棠倒是中规中矩,纯阳子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五人放好剑出了校场,时间还早,饭堂的菜还没齐。
令德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话本子,堂而皇之的摊在桌子上看,赤芍见状坐的近了点一边注意着窗口饭菜的动向一边瞥上两眼。
“令德,你又偷偷看这些闲书!”令德看的入迷被吓得一激灵,回头才看到是文德在说话。
他埋怨着拍了拍胸口:“你吓死我了,哥!”
长月瞪大眼睛,被哥这个称呼惊到了。他们名字里面都有一个德字,以前还以为是巧合。
赤芍好奇道:“哥?”令德一下子捂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啊,那个,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吓死我了,嗝~刚才是被吓到打了个嗝。”这套说辞显然没用,文德看他涨红了脸想着理由脸上浮起温柔笑意。
“好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是他堂哥。”
赤芍惊道:“啊~”
文德是襄阳王的幼子,那岂不是说令德也是出身王公贵族。想到这里赤芍看了看文德的脸又看了看令德,觉得有些离谱。
“小师叔那你之前还在我们面前装着和令德不熟。你早说啊,早知道我去年师门轮修就找你走走后门了。”
文德看着赤芍,笑吟吟的问她:“怎么了,药修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怎么说呢,反正不太适合我。我看了一个月的炼丹炉子,脸都熏黑了。法修多好啊,那么自由。”
令德幽幽道:“法修有什么好,整天念念有词,跟个疯子似的。”他去年在那里待了一个月,怨念极深。
文德佯装生了气,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道:“看来你对我们颇有微词啊。嗯?”
令德笑嘻嘻的逃开:“怎么会,那个,放饭了!”
原本坐着的人一拥而上,长月刚准备起身就听到文德温声恭喜着:“还没祝贺你拜入掌门门下呢,怎么样,他们都好相处吗?”
长月点头回他:“师兄师姐人都很不错。”
“那就好,要是令德那小子欺负人你就和我说,我替你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