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穿的还是那身太监服,感觉料子有点粗糙,磨的她背上发痒,根本没自己的衣裳舒服。
玉珊赶忙去屋里选了件衣裳,伺候着宋晚晚穿好,又重新帮她梳了头发。
宋晚晚坐在餐桌前,狠狠吃了几块一口酥,又夸了玉珊好几句,这才让玉珊脸上重新带了笑。
挥退了宫女们,宋晚晚独自一人躺回床榻,放空了自己开始望着天花板的发呆。
她这两天可是办了件蠢事。
瑶光回宫以后没跟在她身边,她就以为后宫里不会再有暗卫,没想到又突然冒出了个玉衡。
这种被人时时监视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过她现在在禁足之中,玉衡总不会再过来监视她了吧?
而被宋晚晚念叨着的玉衡,此刻正被瑶光扯着耳朵教训。
作为暗卫营中唯一的女子,瑶光自是被其余几人照顾着些。
玉衡即使跟她武力不相上下,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惹了瑶光不快,进而被其他人群殴。
“玉衡大人今日很是威风啊!”瑶光一边扯着玉衡的耳朵,一边似笑非笑的说。
玉衡脸上的面具早已摘除,露出了俊美的容颜,只不过因为疼痛的原因,面容有些扭曲。
他用手捂着耳朵,头往瑶光的方向倾斜着,嘴里不停的说:“瑶光,你你你…你轻一点!”
“我就不。”
瑶光不仅没松手,还把手抬高了些。
玉衡无奈,只得讨饶:“你快松开,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
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再配上他放荡不羁的模样,活脱脱像个渣男。
瑶光不满的晃动着手指,“不行,你这太敷衍,心一点都不诚。”
玉衡委屈。
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刚回来就被瑶光扯着耳朵,他堂堂七尺男儿不要面子的吗?
委屈过后,玉衡继续低伏做小:“我真不知道哪里错了,请瑶光大人明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堂堂男子汉,不跟瑶光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
看着玉衡眼中清澈的愚蠢,瑶光松开了拽他耳朵的手,旋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问:
“你既已经发现了公主的行动,为何不早早制止她荒唐的行为,而是到了最后一刻才出手?”
如果不是因为她正巧有任务,暗中保护公主的活绝对轮不到玉衡干。
玉衡走到瑶光对面坐下,揉了揉发红的耳垂道:“我总觉得公主不会那么蠢,换了身太监服就想跟着赈灾的队伍出宫。”
“结果没想到……”
她还真就那么蠢!
此刻被说蠢的宋晚晚躺在床榻上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瑶光:“……”
其实这点她也没想明白。
不过公主若是为了能出宫下了这么大决心,她也只能说句佩服。
秉承着下不为例的原则,瑶光给玉衡上了一堂关于女子颜面的小课堂。
公主在宫门口被玉衡拎着脖颈拽了出来,心里说不准多苦恼呢!
玉衡听的啧啧称奇,下意识吐槽了一句:“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然后他的耳就朵又遭殃了。
等到逃离了瑶光的魔爪,玉衡第一时间去了皇帝那里。
他跪在皇帝面前情真意切的说:“启禀皇上,属下自认为能力有限,实在难以担当保护公主的重任。”
皇帝漠然的看着玉衡,属于上位者气势倾泻而出,压的玉衡冷汗淋漓。
片刻后,皇帝收回了目光,问:“你可是有了推荐的人选?”
玉衡不假思索地道:“瑶光!”
见皇帝不语,他又补充了一句:“经此一事,公主对属下估计颇有微词,也有了抗拒心。”
“况且瑶光是女郎,跟在公主身边更为稳妥些。”
她们女子应该更有共同话题,他这种大老粗更适合干些力气活,最好不要动太多的脑子。
前几年从那么多人中杀出重围已经够累了,现在他好不容易混到了统领之一,只想着能过得稍稍舒服点。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玉衡思考了半晌,忽而道:“此次皇儿去了徐州,朕有些放心不下,你去替朕去守着他们。”
他已经派了不少人守在宋云毓和宋云尧身边,不过普通侍卫跟暗卫相比还是差了一层。
既然玉衡想要换个任务,还这么情真意切,那便让去徐州保护皇子们。
玉衡愣了一瞬,随即恭敬领命。
当天,他马不停蹄的踏上了去徐州的路程。
…
自从宋晚晚被禁了足,常宁殿的日子仿佛按下了减速键。
每日出不去宫门,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即使身边陪着的人不少,宋晚晚依旧觉得万分无聊。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如若自己懒得动,可能十天半月都不会出一次门。
可如若这个不出门被带上了禁足的性质,那一切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反骨立刻就能涌了上来。
宋晚晚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
她想出门!
非常想出门!
特别想出门!
在诉求第八次被驳回时,宋晚晚终于忍不了了,泄愤似的用力踹在了常宁殿的宫门上。
“三个月的时间怎么这么长啊!”
她在屋里闲的浑身难受,翻过了书架上无数的书,结果只是将将过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剩下的两个月她到底要怎么熬啊?
于书雪和乔嫣然就在一旁看着宋晚晚发疯,一点上去劝的意思都没有。
最开始的时候,她俩还忙前忙后的去劝解,好话说了一箩筐,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
后来她俩发现完全没必要。
公主心情不好时就会过来闹腾上一阵,
等她闹腾够了,自己自然就走了。
甚至要是有人在旁边拦着,她可能会闹腾的更欢。
这都是血与泪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果不其然,宋晚晚踹了一会门觉得没意思,自然而然的就收了脚。
她进屋找了个地方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门看。
乔嫣然将青玉壶拿在手上,弯腰给宋晚晚倒了一壶茶,声音中带着关心的问:
“公主累了吧?”
宋晚晚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道:“你在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