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晚沉默了半晌,没有反驳嘉嫔的话。
因为嘉嫔刚刚说的理由,她之前也在别处听过。
见闺女情绪有些低落,嘉嫔连忙笑着转了话题:“现下午后还有些热,等到天气稍稍凉了点,母妃陪你去放风筝可好?”
记得前些年的时候,闺女最是喜欢放风筝,自己一个人都能玩上一小天。
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
嘉嫔只是略微提了一嘴,宋晚晚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毕竟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只说了嫔妃不得进御书房,可没明确的说公主不可以去。
她去御书房那就是家常便饭。
若真有什么不妥,便宜父皇也不能这么纵着她。
想开了以后,宋晚晚立刻把这事忘在了脑后,开始缠着嘉嫔定放风筝的时间。
现在的娱乐项目不多,放风筝也算其中之一,感受着风筝随风飞起,心情都随之变好了不少。
嘉嫔被宋晚晚缠得无奈,只得约了个就近的日子。
“若是哪天天气晴朗,风力还不大,母妃就陪着你一起去放,可好?”
“好好好。”
宋晚晚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
片刻后,她突然抬头道:“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母妃如果实在不想去,我也可以找哥哥们一起。”
皇子们一向学业繁重,还要加上习武的时间,算起来闲暇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
玩乐方面更是少有。
她如果亲自去邀请,应该可以把哥哥们都拽出来一起玩儿吧?
风筝这个东西,还是人多了玩才热闹。
彼此之间你争我夺,看谁的风筝飞得最高,顺带着加上一点彩头,那才是真的有意思。
嘉嫔微微颔首:“你如果能说动皇子们同意,母妃自然不会拦着你。”
毕竟景昭仪已经过来跟她吐槽过无数次儿子太安静了,安静到景昭仪一点都不适应。
前几年的时候,五皇子还能跟晚晚闹到一起,现在看起来是愈发的知礼了。
读书明礼本是一件好事,可就这么读了几年书,却同亲娘都生分了,那这事儿可就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了。
眼下有了机会能让皇子们活跃点儿,她不仅不会拦着,还会举双手赞同,甚至提供一些帮助。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得同各宫的娘娘通个气,得了她们的允许再办事,别好心办了坏事。
看美人娘亲同意,宋晚晚更兴奋了,絮絮叨叨的掰着手指头开始念叨起了准备工作。
她又想自己做风筝了。
然而还没等到放风筝的时间,宋晚晚先等来了哭哭啼啼的于书雪。
作为公主的伴读,于书雪和乔嫣然的归家时间并不多,还是宋晚晚去皇后那儿求了口谕,她俩这才能在家里多待了些时日。
可万万没想到,也就是多待的这两天,竟真的待出了事儿。
看着于书雪脸上未干的泪痕,以及侧脸处未消的红肿,宋晚晚一整个怒从心来,怒发冲冠。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于书雪是她的伴读?
如此明目张胆的打于书雪的脸,这和打她的脸有什么两样?
区别只是在于她的脸痛不痛罢了。
“谁打的?”宋晚晚阴沉着脸问。
于书雪委委屈屈的看了她一眼,嘴唇稍稍动了几下,但却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字符。
宋晚晚也不着急,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于书雪看,愣是把她看的不敢再抽泣。
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于书雪努力的深呼吸,争取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其实在挨打的时候,她并没有哭,甚至还在梗着脖子据理力争,一挑二根本不在话下。
可自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铺天盖地的委屈瞬间将她淹没,她就像找到了靠山一般,肆意的哭泣了起来。
仿佛要把在宫外受的委屈通通哭干净。
“到底怎么回事?”宋晚晚又问了一遍。
看着宋晚晚阴沉的面容,听着宋晚晚虽然严厉但暗含关切的声音,于书雪刚刚止住的泪水,瞬间又有了决堤的迹象。
“别哭了。再哭都丑死了。”
宋晚晚一边嫌弃着,一边却是亲自掏了绣帕给于书雪擦眼泪。
再怎么说都是她的玩伴,她明明自己也有能力,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于书雪被欺负。
于书雪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抑制住了眼泪的蔓延,努力展妍露出了一抹笑。
“臣女没什么大事,让公主忧心了。”
于家的那些破事说出来,她都觉得会脏了公主的耳朵,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从进宫到现在,她哭了那么久,差不多已经平复下来了。
宋晚晚眉头皱了皱,道:“不管出了什么事,本宫都会给你做主。”
所以放心大胆的讲吧!
于书雪默了默,有点想讲出来,不过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看着她踟蹰的模样,宋晚晚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怼着她的额头道:“你怎么这么怂啊?”
这要换成是她,从进门那一刻起,她绝对嚎的昏天黑地,不好好闹上一场肯定不会罢休。
多好的机会呀!
被宋晚晚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于书雪原本还有些恻隐的心,此刻瞬间变得坚硬如铁。
左右是那帮人先不仁,就算她不义了又能如何?
想通了这个关节,于书雪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从回家到挨打的事,囫囵的说了个大概。
宋晚晚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于书雪看,甚至连眼球都忘了转。
实在是她刚才听到的太过令人震惊了。
“你说的这些可属实?”宋晚晚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眼睛担忧的在于书雪身上扫来扫去。
于书雪重重点头:“臣女说的一切属实,甚至愿意赌咒发誓。”
就连发誓都用上了,那这事儿大概率不会有假。
毕竟这个时候,大家对于发誓还是比较信服且有敬畏感。
“走!”
宋晚晚想也没想的拉着于书雪的手就往外走。
短短的几步路,硬生生被她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去哪里?”于书雪不解的问。
宋晚晚:“自然是去于家替你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