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同众人人告别,宋晚晚心安理得的窝在了齐冕怀里,顺带着拉高了衣领。
坐马车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坐在高头大马上往前走,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冷的不是一星半点。
阿星识趣的打马跟在后面,离了齐冕好长一段距离。
瑶光将沈行舟托付给李清妍,随后隐匿在暗处,保护着宋晚晚的安全。
“冷不冷?”齐冕低头问。
宋晚晚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冷。”
刚张嘴就被呛了一肚子风,宋晚晚连忙闭紧了嘴巴,又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这还是她身后靠着齐冕,后背上有了点温度,否则腹背受风,她真的会冷的受不了。
在齐冕的带领下,宋晚晚骑在马上走过了半个京城,这才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捂着嘴问道:“你今天吃东西了吗?”
齐冕拉缰绳的手一紧,诚实开口:“并未。”
宋晚晚:“……”
无奈的扁了扁嘴,指着最近的一家茶楼道:“在这儿停下,进去喝杯茶吧。”
已经离开了主街,这里边没有酒楼,只有几家茶楼在开着,喝点茶吃点糕点暖暖胃也好。
齐冕转头看了一眼,驾马往茶楼走去。
利落的翻身下马,齐冕伸出了右手。
宋晚晚立刻会意,伸手顺着他的力道跳了下来,只不过下盘不太稳,站到地上时踉跄了一下。
拒绝了齐冕的搀扶,宋晚晚自己站直身子,还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
随后挺直身板,一马当先的走进了茶楼。
踩着吱吱呀呀的楼梯,宋晚晚率先进了二楼,自然而然的坐上了主位,点好了糕点和茶水。
齐冕跟着信步走了上来,眼中含笑的坐在了一旁,随后脱下了厚厚的大氅。
炉火烧得正旺,整个屋子都暖的不行。
宋晚晚看着齐冕脱下大氅后羸弱的身材,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过了半天才问道:“你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齐冕无所谓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十足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
宋晚晚眉头皱的更紧,还想再问两句,房门被敲响,小二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她只能把未出口的话咽下去,把糕点往齐冕的方向推了推:“先吃点垫垫肚子,剩下的晚些再说。”
心里存了减肥的念头,宋晚晚给自己叫了杯乌龙茶,此刻正慢悠悠的喝着。
一杯温热的茶水下肚,热度传进了四肢百骸,寒意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人都跟着暖了起来。
等到齐冕吃的差不多,宋晚晚这才重新开口:“刚刚打眼一看,你都快瘦成竹竿子了。莫不是齐国已经困难到堂堂皇子都吃不起饭的程度了?”
齐冕微微一笑,也不答话,慢悠悠的喝着茶。
宋晚晚也不恼,用手支着下巴,就这么看着齐冕吃东西,时不时的还帮忙添茶。
齐冕最开始还吃的随意,最后硬生生被宋晚晚给看不好意思了,就连喝茶的动作都收敛了几分。
“说不说呀?”宋晚晚又问了一遍。
齐冕无奈,玩笑似的道:“一路上风餐露宿,可不就瘦了吗?”
宋晚晚扁了扁嘴,完全不信。
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就凭齐冕这身份,出门肯定得带够银子,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有他的一席之地,怎么都说不上风餐露宿。
齐冕早就猜到了宋晚晚会反应,但他还是冤枉的不行,因为他说的其实是事实。
当初从武安侯府匆匆离开,他和阿星身上就带了两个小包裹,其余没用的东西全都扔在了海棠苑。
因为时间太过匆忙,他连盘缠都没有准备,再加上海棠苑空置许久,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他们这一路上可谓艰辛。
再加上身后时不时的会有追兵,他们还不敢一直走官道,穿树林走小道都是常事,甚至迷路也再正常不过。
于是路程无限期延长,回来的路上千难万险,好在结果是好的。
当把身上的银子花完后,他甚至去了当铺典当,除了腰间的玉佩以外,就连头上的玉簪都典当了出去,就是为了换得几日盘缠。
要是再晚几日回京城,估计他腰间的玉佩都保不住。
甚至就连阿星都贡献出了自己的私藏。
齐冕想到这里,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表情一瞬间复杂极了。
看着宋晚晚求知的小眼神,齐冕想了想道:“路上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才会瘦成这样。”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瘦了,原本手臂上都是肉,现在都是骨头,摸起来都硌手。
宋晚晚怜惜看着齐冕:“想不到出门一趟这么受苦,可真是辛苦你了。”
那些烦心事齐冕不想再提,于是见缝插针的换了话题:“刚刚进城的时候就听说你开了粥棚,现在弄的怎么样呀?”
一提到这个宋晚晚可就来了精神,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眼睛里满是异样的神采。
从她们开始有这个想法,到后期忽悠徐岱几个,再到大家一起努力最后取得成果,几乎一字不落的说了个遍。
说到最后宋晚晚口干舌燥,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连灌了两大盏茶,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起来。
齐冕含笑的听着宋晚晚讲话,时不时的给她往茶盏里添点水,整个人都是一股子轻松的状态。
这种惬意他已经许久没感受过了。
“你上次送来的东西我收到了。”宋晚晚突然开口。
齐冕听到这话一愣,过了好大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送的那些特产。
“怎么样,喜欢吗?”
宋晚晚点点头:“喜欢,那些都挺好的,就是有点少。”
齐冕垂下眼眸,再抬头时眼中满是控诉:“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要是早点给他去信,他还能再送回来一批,可是现在他已经回来了,有心而无力。
宋晚晚瞬间懂了齐冕的言外之意,连连摆手道:“没必要,没必要。那些东西也就见个新鲜,用不着再送一次。”
齐冕不服反驳:“你若喜欢的话,那就是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