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武安侯开口,赵元朗直接道:“阿冕许了我异姓王位,虽不是世袭罔替,却可以三代内不降爵。”
武安侯府惊的直接起身,绕着书房走了好几圈,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振奋了起来,“阿冕真是这么说的?”
赵元朗点了点头,安抚道:“祖父您淡定一些,这还都是没影的事儿,怎么现在就乐成这样?”
“你懂什么!”武安侯没好气地白了赵元朗一眼,“阿冕这孩子自小重诺,只要他答应了的事情,即使再难也一定会办成,只要有了他这句话,咱们赵家可保百年荣华。”
“哎呦,您真不愧是阿冕的外祖父,这话说的同阿冕一模一样!”赵元朗笑着恭维。
武安侯骄傲地扬起了头,“那是自然,你姑姑自小便随我,阿冕是她的儿子,自然也随我,不是你祖父我自夸,我当年带兵那可是....”
赵元朗笑意满满的看着武安侯自夸,还插空给他递了茶水,待到武安侯累到闭嘴,这才问道:“可是咱们成功的几率真有那么大吗?”
说了那么多话,武安侯刚要歇歇,手中的茶杯还没放下,闻言又继续讲了起来:“正所谓盛世文臣,乱世武将,虽然咱们武将在金銮殿上讲不赢那帮文臣,可咱们手中的兵权却是十打十的。”
“为什么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
“还不是因为他们手里没有兵权,他们只有那张之乎者也的嘴,手上却是一点儿真章都拿不出来。”
顶着赵元朗的目光,武安侯轻描淡写的放出了另一个炸弹:“其实我当年给皇上的那枚兵符是假的。”
“什么?”
饶是这几年经历了各种风吹雨打,赵元朗还是震惊到失语,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个音节都没吐出来。
武安侯洋洋得意地看着孙子,“这事儿就连你父亲和叔叔都不知道,如今我也是见你弱冠,这才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知于你,毕竟以后赵家还是要靠你撑起来。”
“当年情况危机,娘娘身陷后宫囵圄,阿冕又被皇帝厌弃,我在朝中亦是举步维艰,那时唯有交出兵权是最好的选择。”
“皇上登基是咱们武安侯府出力,外敌来犯是咱们武安侯府反击,整个齐国半数军队认我大过认兵符,所以我直接藏了个心眼儿,给了皇上一个假兵符,顺带着退出了朝堂。”
“可惜唯一没算准的就是皇帝的狠心,竟然让阿冕小小年纪去宋国为质,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那皇上万一发现了怎么办?”
武安侯给了赵元朗一个安心的眼神,“只要我活着一日,这事儿就没有东窗事发的那天,你把心放肚子里就行。”
赵元朗:“......”并没有觉得安心。
所以他这几年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完全都没有必要?
他这几年受委屈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拍了拍赵元朗的肩膀,武安侯继续道:“齐宋盟约签订了十年,如今才刚刚过去六个年头,也就是说皇上四年之内不会大兴用兵,对付蛮夷同样不需要过多的兵力,所以皇上绝对发现不了。”
“四年后盟约结束,阿冕正式还朝,凭借着为质的功劳,再加上咱们的运作,让他提早入朝也并非没有可能。”
“您的意思是——”
“没错!”武安侯拍着桌子道:“等到阿冕入朝后,我打算把他扔到军中训练几年,等到他能独当一面之时,直接将兵符交给他。”
赵元朗有些吃味:“祖父您对阿冕真好,竟然为他想了这么多。”
看着孙子吃味,武安侯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其实我当初交假兵符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老子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凭什么皇帝要就给啊?”
“至于剩下的....那都是我闲来无事时想出来的,毕竟远离朝堂后的日子真的挺无聊。”
赵元朗:“......”
无视赵元朗不信任的目光,武安侯坐回主位做了最终总结:“总之,祖父老了,齐国的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咱们武安侯府能走到哪一步,日后就看你的了!”
赵元朗忍了又忍,这才将呼之欲出的白眼收了回去,低头沉声道:“孙儿晓得。”
——
齐仲夜的信是在七日后到的国师塔,彼时宋晚晚依旧在同九连环做着斗争,除了读书以外的所有闲暇时间,她全部都用来解九连环了。
好在成果也是喜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奋斗,她已经成功的解开了其中一个环,算是攻克了一个大大的难关。
正所谓关关难过关关过,有了这个好的开头,距离解开其他几个环还会远吗?
那必然不会!
待到解累了,她这才起身走到桌前拆起了包裹,然后慢慢读起了信。
信的内容平平无奇,只是一些闲聊的话语,只不过这字儿写得还真不错,打眼一看便觉得有些功底在身上。
坐在桌前纠结了半天,宋晚晚最终还是放弃了给齐仲夜回信,毕竟她手里又没什么势力,也不知道这人具体在哪儿。
然后宋晚晚就把这事儿彻底放在了脑后,继续进行她的解九连环事业。
可怜齐仲夜在齐国等啊等,盼啊盼,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结果愣是没得到一点回音。
不过他的心思很快被另一件事占据,那些他偷偷联系过的将领已经找上了门,他期待已经的机会已然到来。
与这件事相比,其他小事便不再重要。
大概半个月后,宋晚晚终于成功解开了九连环,彼时天气已经渐渐冷了起来,没过几天就入了冬。
穿着加厚的衣裳,宋晚晚坐在窗前看着北风萧瑟,远处的树叶已经全部落下,只剩下枝桠在迎风摆动。
因着沉迷九连环,宋晚晚已经连续在国师塔内待了大半个月,如今九连环已经成功解开,宋晚晚只觉一身轻松。
刚一闲下来,宋晚晚就开始想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