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看了眼被自己敲晕后伪装熟睡的男人,最后只能自己开门出去。
“就你一个人?”来叫季泽的人明显也认识“苏木”,对方想探头看屋子里,季泽暗暗挡了挡。
“就我一个。”
季泽过去的时候乌泱泱的一堆人聚在一起,这个时候季泽才发现这里人还不少 ,不算送马车过来的那六号人,院子里起码有三十来号人,个个穿着灰色衣袍,样貌皆普普通通,在这风月场地的范围内碰上,顶多只以为对方是哪家楼里的小厮,没有任何记忆点。
季泽站在最外侧,那些人把他挡的还算严实,不多时,外院走来了四五个人,打头引路的是个灰衣人,后面也跟着几个灰衣人,个个容貌美丽,尤其是中间护着两个锦绣衣裳的年轻男人,季泽遥遥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待到人走得更近之时,季泽内心大惊。
没有想到他居然在此见到熟人!
季泽立刻稳了心神,更是小心潜在人群之中,他往后躲了躲,打算退到屋子里去。
因为这些人都聚集在外面,一时间人头攒动,人群中少了一个人也并没有引起在意。
季泽挑了一间无人的房间躲避,心里一时不能平静。
他居然在这里看见了苏辞!
季泽感觉自自己重生以来,自己的世界好像都被颠覆了,先不说容桓与容昭在一起这个事情,现在看看他又看见了什么?
苏辞竟然还参与了这事?
苏辞平时装的很无害,私下却和对方父亲一样玩的很是花哨,歹竹出好笋的事例太少了,本来他们以为这就已经是看破苏辞,却没有想到他们以为苏辞的真面目在第二层,结果苏辞的真面目在第三层,而且很有可能前面两层也都是假的!
什么苏辞府内养了禁脔、苏辞和投靠自己的表弟厮混…这些被暗卫查出来的东西,好像都是烟雾弹。
因为刚刚季泽也看得清楚,跟苏辞走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年轻男人,就是那个据说被苏辞豢养的表弟苏易。
可从刚刚那些人的恭敬情况来看,苏易才是这里的主子,苏辞顶多是苏易的合作对象。
他们虽然都姓“苏”,却明摆着不是一回事。
季泽回想起前几次见到苏易的场景,他印象里苏易脸上总挂着娇弱之态,一副身子骨不好的可怜样子,刚刚再看却发现对方是一个走路带风、表情冷硬的人。
没想到这些人个个都如此会演戏。
这令季泽有一种荒谬感。
季泽躲在房间,也不敢再次往外窥探,他假扮的这个苏木应该是苏易的左膀右臂,他要是被看见,不就直接露馅?
在过来的路上,季泽就沿途留下记号,只等自己人过来抓人,所以他现在只需要躲藏起来,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即可。
不过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苏易今天跟苏辞一同过来,就是要在这里交接丹药,这个等待的时间里,他自然有其他事情要做。
苏易直接就说了一句:“让苏木从镖局过来见我。”
“苏木今天也过来了,刚刚人还在。”
苏易拧眉,心里奇怪苏木如果在,怎么敢不来见自己?
“去找,找到了把人带过来。”
苏辞也坐在这处待客厅内,不用在外面装着端着,他眉眼流露出风流之意,伸手戏弄着苏易的亲信。
苏辞与苏易背后各有主子,双方主子进行合作,并各派出了人对接。
不过苏易把苏辞的情况了解的十分清楚,苏辞却并不知道这群人是蜂族,只以为这群容貌美丽的人是对面主子养的“美人军”,是用来床榻交易的,故而苏辞才会一直有轻慢。
苏辞态度轻慢,苏易一般出于主上安排忍耐,并不搭理对方,但太过分了苏易也会恼火。
“苏辞,你要是手闲不下来,可以去把药材清理了。”
苏辞这才懒洋洋收了手。
清理药材,说的好听,不就是把人放血活剖取心肝做引子?
苏辞虽然也想要点长生丹,但他也觉得血腥,他可不想真去动手。
而苏易看着苏辞就来气。
其实当时双方合作,对面推了好几个可供挑选的掩护对象出来,苏易为了离容昭更近,故意挑了看上去与容昭往来密切的苏辞,因此就算要装对方宠侍偶尔要和苏辞假装亲密他也忍了,结果没想到现在容昭对苏辞很是疏离不说,甚至连带着和苏辞有关的人都避得远远的。
苏辞还不知他这合作对象巴不得他赶紧滚,不过他就算知道了也依旧会我行我素,他站起来走了一圈,最后有些嫌弃这里空气里都飘着药味:“我去隔壁坐坐,晚上药成了我再回来。”
苏辞走前看了眼丹房,其实空气中的药味并不难闻,反而有种花果香味,沁人心脾,但苏辞并不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味道很假,哪儿有血肉炼丹出来这种香味的?
苏辞看了两眼,便不感兴趣的带着自己随身侍从出了这座小院,往旁边风月楼去了。
季泽暗中观察,发现有人在找自己,也发现苏辞要走,他思索片刻,打算从后门潜出。
季泽胆子大,他判定苏辞虽然认识这里的人,但应该并不熟悉苏木,所以他直接跟在苏辞背后出现,苏辞察觉后转头,见到是“苏木”后略微惊讶。
苏辞之前看到苏木对苏易那忠心耿耿的跟条狗一样的架势就知道苏木不会违背苏易的吩咐。
所以此刻在这里看见“苏木”他很奇怪:“苏易要见你,你怎么在这儿?”
“是主子的吩咐。”季泽低眉顺眼回答。
苏辞挑眉,心眼多的人爱多想,他误以为是苏易让对方来盯着他,免得苏易多心,他只说:“那你跟着吧。”
等跟着苏辞出了这间小院,季泽都有一种顺利过了头的恍惚感。
苏辞带着自己的侍从跟季泽一起到了处风月楼,苏辞其实没寻花问柳的心思,只是单纯不想在隔壁小院,他定了间二楼的房间,开了窗户远眺,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看什么,季泽在一边总觉得对方有些替隔壁望风之感。
“你说苏易怎么总想着跟我争呢?他怎么配?”
突然间,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这话,季泽沉默了一会儿,意识到苏辞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季泽不确定这话有没有雷点,他故作安静,并不搭话。
苏辞却收回了对外看的视线,转而打量眼前的“苏木”:“你倒是奇怪,今天居然不对我狗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