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在收到从宫里送出来的容桓口信后,悬了半日的心才放了下来,他上午去完宴会,下午无事就在家里没再出去。
容昭半卧在榻上,翻别人给他写的东西。
是较为日常的往来信笺。
这种可以随时送到家中的日常信件就跟现代人聊天一样,这个时代的“消息”两三天可以写上这样一封都算是频繁的。
容昭收到的基本都是与他有些纠葛的人写的东西。
比如赵颂,季泽,又或者是很早之前他救过的宋循。
宋循现在在替容桓做事,偶尔也会写信给容昭聊些日常,这很正常,倒是赵颂,白日才见过,下午又让人递了信来,这让容昭非常怀疑,对方是不是跟自己分开后就马上写了信。
赵颂在那信件里洋洋洒洒写了一通,大意是今天跟容昭分开后去了个茶楼吃到了不错的点心,明天容昭又不出门,所以对方想下次约着容昭一起去。
容昭看完没什么表情的把这信塞到了一个匣子里。
容昭的匣子里装了很多信,他虽然不太爱和人相处,但别人给他的东西他都有好好收起来。
容昭又拆了季泽的。
季泽信里说他早上出了城,这两日不在城中,宫宴他会去,到时候有东西要给容昭。
季泽写的简短,还说送了点吃食给他,不过对方特意提了一嘴,让他宫宴的时候如果没办法待在容桓身边,就去找他。
想来季泽也是担心宫宴会出什么事情。
容昭收好了这封信,一边的侍从青竹问他:“公子要回信吗?”
容昭想了一下这几人的信,好像都不用回。
他慢吞吞摇了摇头,心里还惦记着容桓说的案子。
那些颇为诡异的手法,多半也就蜂族才有,
他与容桓皆心里清楚蛊术可能与蜂族有干系,可要找真正主使却又不是张嘴一说就可以定人罪的。
容昭一想到蜂族就想到自己欺骗赵颂的事情,赵颂一副乖乖被骗的样子,一点都不隐瞒什么都说,他怎么不知道赵颂是故意的?
对方在自己身上图谋了东西,不然也不会这样“好骗”。
蜂族的手段这么多,如果赵颂发现自己就是在哄骗对方,这些手段会用在自己身上吗?
容昭才不信赵颂说的什么他们蜂族为了找蜂族四处游走各国的鬼话,这些蜂族一开始肯定就有什么目的。
容昭把那个装信的小匣子关上,让青竹帮他放到那边柜子角落里,兴致不太高。
青竹见他情绪低迷,放完匣子后忍不住说:“季将军送了筐新鲜山李,公子要尝尝吗?”
由于是季泽送来的,下人们没吩咐也就没有处理,容昭被一提醒才想起信里说的吃食。
他心里有事,虽然有些奇怪季泽居然送吃的给他,但他也不想拂人好意,自然是点头。
那筐山李很快洗干净,和本来装它的竹编小筐一起放在了容昭桌前。
容昭尝了一颗发现酸甜可口倒是很适合夏季食用,他正摸第二颗吃,就听青竹提了一嘴。
“中午来府上送信的是季将军的近卫,说这些是季将军摘的,特意挑了大颗的送来。”
容昭捏着那果子终于是反应过来哪里怪怪的了。
季泽一大早出城是路过果园子了?还有心情摘果子?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季泽之前已经撞破自己和容桓的事情,对方能够给他写信说宫宴可以跟在他身边就足够让容昭惊讶了,不过一想到季泽和他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个事情容昭还能理解。
但这个?
青竹并不知这里面情况,他还有些高兴:“看样子季将军是把公子当了十分上心的朋友呢。”
毕竟单纯送吃的和送亲自摘的或亲自做的这又是不同的概念,青竹本意想说些动听话逗容昭开心些,却不想容昭越脸色越怪。
季泽不会还惦记着白月光,所以还跟之前一样送自己东西想借自己讨好容桓吧?
季泽其实并无此心思,季泽虽然之前确实有这种想法,但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心态早已转变的季泽现在只是单纯想送容昭东西,但容昭可不知季泽的心理变化。
容昭是越想越觉得怪,那筐李子自然也吃不下,他出了房间在回廊下溜达了几圈,最后决定下次见面了一定要忍住尴尬跟季泽说清楚。
他已经跟容桓在一起了,季泽还想从他这里间接挖容桓是不行的。
哪儿能这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