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拖着条跟断了也没有什么区别的腿急急忙忙往容桓这里赶。
四周隐藏起来的暗卫见这是主人最喜欢的小公子,一路上也没有拦着容昭,所以容昭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容桓房间。
容昭推开那扇并没有从而锁上的门,就闻到屋子里苦涩的药味,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血腥气。
容昭心里立刻一紧,担忧的情绪如同野地蔓草一样生长了起来。
不过等容昭小心翼翼走过去,掀开内室那些放下的帷幔往内一看,这才发现容桓没有和自己想象的一样虚弱的躺在床上。
对方着了雪白里衣站在了窗户口。
这扇窗户紧闭着并没有打开,容桓站在那里是在看着窗边放置的花瓶,那花瓶细细长长,有着漂亮的颈口,素白泛着釉质的光泽,而那瓶中,插有一枝枝干带有弯曲、别有趣味的梅花。
听到身后的动静,窗边的人回过头来,容桓面色苍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在昏暗的内室里,好似尊玉做的人一样,有种脆弱的、惹人怜惜的美感。
容昭觉得有些心疼,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容桓就微微拧了眉,反而问他:“你就这样回来的?”
容昭微微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说这个,他急切道:“你怎么样?”
谁知道容桓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迈着步子来到了他身边,一把扯着他就往旁边走,对方明明就受了伤,力气倒还挺大。
被扯到炉火边坐下的容昭满脸困惑,而一同坐下容桓淡淡的撇他一眼,颇有些指责的意味:“你今天的衣服穿的很失妥当。”
容昭一愣,他明明只是关心对方来着,才会这样急,所以可能衣袍凌乱了些…
“是我的过失…”
其实容昭很担心对方伤势,但是观察下来,他心里已经安心不少,容桓的脸色很苍白,看上去失血过多,但想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然也不会活蹦乱跳还力气这么大拉他来烤火。
坐了有一会儿了,容昭感觉到自己经过一路狂奔回来有些冻僵的身体终于暖和起来,他自以为隐秘的活动活动了那只今天有些多灾多难的脚…
但是容桓一直在默默注意着他,一发现他动,就开口:“现在暖和了么?”
“暖和了。”容昭立刻就停止了自己的小动作,十分老实的回答。
“下次再急赶路,也不要忘记系披风,天寒,不要冻着 。”
容桓拿着小钳拨动了一下炉中的金丝碳,这般话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但容昭反应过来这和之前的话是连在一起的。
对方指责他也是和这后面的话是一体的。
容桓平日待人疏离,他有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多说话,安安静静的,真的就好像玉做的人一样 。
最开始容昭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其实非常惶惶不安,那个时候容桓对他也很少说些什么额外关心的话,容昭一直在忧心容桓是不是不喜欢他,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容桓在他面前并不懂怎么表达,对方的关心,不是直接而醒目的。
像是夜里春雨,润物无声,小心翼翼。
容昭有些傻的笑了一下,一下子又不紧张了,他这个时候就问:“你的伤还好吗?”
“皮外伤,只为为了迷惑外人才伤重而已。”
容桓简单解释了下原因,对方将小钳放在一边,视线落在了容昭身上,以极快速度打量了一下他,然后——
“你脚腕受伤了?”
对方眼睛毒辣,一下子就看出容昭的脚腕处不正常。
刚刚容昭撩起了里裤涂了药,因为过来的急忘记放下,而容昭坐姿又随意,或者说在容桓这里就随意的很,外袍一撩开就姿势乱糟糟的坐了,所以现在那段脚脖子若隐若现的就露在了外面。
白皙的脚腕,那一段青紫,像是雪地上的异色,显眼极了,又非常容易的可以勾起人的凌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