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金晖就将抓获鲜于的事情禀报了金瞑,金瞑大喜,仔细的询问了抓获鲜于的过程,沉思了许久之后,猛然改变了先前着急取回城池的急切,而是笑眯眯的端坐在金丝榻上,命令三军好好休息。
“皇上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现在鲜奴大乱,正是发动进攻的好时机,可是皇上却按兵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一般。”不久之后,下面就传来一阵阵的质疑的声音,只有金瞑悠闲得端坐在金丝榻上,含笑不语。
这几日来,柳芽与御风对于金瞑身上的血咒也不敢大意,总是在午时三刻准时消咒,一日日的过去了,这一日,终于是第九日。
轻拂了衣袖,将信物放入身前之上,御风浅笑吟吟的望着柳芽,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现在这边的事情也了了,我也该回去了,出来了这么些天,我怕素琴惦记!”
柳芽点点头,感激的话放在了心中,只是紧紧的拥抱男子。在最艰苦的时刻,如果没有御风的相助,现在的金狼王朝说不定早已经灭亡。
金瞑冷冷的望着相互拥抱的两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在暗数了三下之后,再也顾不上自己是皇帝,上前,冷冷的将御风拉开,将御风抱在了怀中,“喂,小子,抱朕就好,少打朕的芽芽的主意!”
御风一怔,拉开了身子,居然开始喜欢应该算是同族人的男子,他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的芽芽太吵啦,没有我的素琴安静!”他说完,潇洒的大步而去,豪迈的身影消失在白色茫茫的山巅之间。
御剑山庄的传人都活不过四十岁!柳芽猛然记起御风说过的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人,应该长命吧?
固执的扳过柳芽的脑袋,金瞑笑的跟一个孩子一般,鼻间对鼻尖望着柳芽:“芽芽,不可以再看那个人,虽然现在我的眼睛不再是美丽的绿色,可是我照旧是美男子哦,所以,不可以看除了我之外的另外的男人!”
柳芽一怔,痴痴的望着男子,做梦都没有想到金瞑会说出这般肉麻的话来。小日儿……望着男子调皮的笑,她的心总会酸涩。
“好啦好啦,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狼城来,因为这场战争真的要结束啦!”男子将女子紧紧的抱在怀中,远远的眺望那座座高山。
第二日,终于传来了消息,鲜奴国皇帝薨,太子亦继位,而太子鲜于却被冠上了投敌卖国之罪,虽然这个罪名是如此的牵强!
“鲜于,现在你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吧?”监牢之中,金瞑第一次提审了鲜于,将那张告示冷冷的丢在鲜于的面前,鲜于的面色猛然变得苍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金狼王,你要杀要剐便是,不必多说!”鲜于冷哼一声,倔强的转眸,但是不断起伏的身前却表明了他的不甘。
王子亦竟然趁他进攻金狼之时谋权篡位,真是卑鄙之极!
“朕不是金狼王,朕是金狼王朝的皇帝,鲜于,对于玉澈的死,朕真的很抱歉!”金瞑缓缓的站起身来,第一次正视玉澈的死亡。
“抱歉?一句抱歉就可以了?”鲜于一怔,对于男子态度的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很快不悦的嘶喊道。
“所以,朕会做出补偿!朕会助你夺回皇位,但是条件就是你撤出金狼,世代与金狼王朝交好?你可答应?”
鲜于一怔,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好的事情,“你,说的是真的?”
“对,这件事情是因为朕而起,自然由朕解决,这是朕为你做出的最大让步!”金瞑幽叹一声道。
鲜于猛然冷笑:“金狼王,你休想再打什么鬼主意,要我信你,谈何容易!”说罢,他重重的回过头去,再也不理会他。
金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明白往日里自己作恶多端,如今又如何取得别人的信任,于是抬眸道:“你说朕是金狼王,是因为朕在圆月之夜变身为狼,如果朕让你亲眼见到朕并不能变身,你可信朕?”
鲜于一怔,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此番话来,一时竟然无法作答。
“怎么?还是不信吗?”金瞑凝眸看他,最后鲜于重重的点点头,良久之后,他出声,“现在鲜奴国已乱,你大可乘胜追击,将鲜奴军赶出金狼王朝,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金瞑浅笑,“鲜于,这是朕欠你的,朕不能还你一个玉澈,可是可以还你一个江山!”
听闻此话,鲜于久久不能平静。
金瞑走后,金晖从暗影之中走出,望着男子那挺拔俊逸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深沉睿智的他现在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金狼王!
他应该相信他吗?
大牢外,莫桑上前低语道:“主上,方才晖王爷也在大牢之中!”
金瞑淡笑一声,“朕知道,朕说那些话,一来是求的鲜于的和解,二来就是消除他的猜疑,晖,朕亏欠他太多!”
“可是主上,王爷连日来总是鬼鬼祟祟的,属下怕他对主上不利!”
这些日子以来,金晖总是在傍晚时分进入大牢,与鲜于细谈,具体商谈什么却没人知道。
“现在的他就像曾经的朕一样,已经徘徊在悬崖的边缘,朕,不会让他走朕的老路!”
金瞑淡笑,将双手交握在身后,眯了眼望了天边凄美的夕阳,“莫桑,朕想,曾经的莫殇希望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一个皇上吧!只是,朕醒的太晚啦!”
天边,深冬的夕阳似火般的凄艳,暗淡的紫同迷幻的赤遍洒在这白茫茫的山林间,五彩变幻的颜色美丽而惑人。
在有生之年,他会尽力的去补偿,补偿他欠下的一切!
过年了,虽然边陲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但是因为是柳芽在古代过的第一个新年,柳芽还是雀跃的不行,一大早出去,跟莫桑讨了鞭炮。
自己又不敢放,只能缠着金瞑去放鞭炮。金瞑有些为难的瘪瘪嘴,有谁见过一身莽皇衣袍的皇上放鞭炮的?但是执拗不过柳芽,只得随手丢了一个二起脚,意思了意思。
意犹未尽,柳芽不悦的瘪瘪嘴,但是见他为难的模样也知道进退,只能悻悻的向回走。
“芽芽!”金瞑忽的喊住她,翻身上马,驱马到她的跟前,将她掠上马背。温润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腰部。
“做什么?”微昂了脑袋,柳芽望进那双宛如十月的湖水一般波澜不惊的双眸。
“朕带你去看风景!”他突然低低一笑,笑弯了双眸,揽紧了柳芽,双脚一夹马肚,那匹叫做飞光的马儿汗血宝马就疾驰起来,风一般的快。
“啊!”鲜少骑马,到古代来最多的是坐马车,再加上马速极快,柳芽惊喊了一声,紧紧的向后倚着了男子的身子。
金瞑满意的弯弯唇角,双眸微露出一抹愉悦,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马儿跑的更欢。
山巅之上,白雪皑皑,天蓝的仿佛似大海一般,云柔的似棉絮一般,紫色衣袍的男子郁郁寡欢的站在山巅之上,一双幽眸随着山下疾驰的人儿,越来越远。
“王爷!”戎天登上山顶,望了一眼远去的黄色身影,轻喊出声。
“你下去吧,今天是新年,放你一天假,戎天,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金晖缓缓的抬眸,语气平淡,但是在顿声之间,却略显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