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有墨青青,一切皆有可能!”一抹希翼在男子的瞳眸之中闪耀,宛如天边的星辰一般,男子的唇角又恢复了那闲适,不露声色的微笑。
“可是瞑儿……瞑儿……”太后的面上猛然呈现一抹矛盾,纤手无意识的搅了手帕,许久之后,她低低的开口:“他会消失吗?”
唇角上的笑容缓缓的凝固,金晖眸光怪异的瞧了太后一眼。
“你不舍得?”
太后一怔,艰难的点点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他多么邪狞,暴戾,他终究是姐姐最疼爱的儿子。”太后情不自禁的一声长叹。
“是吗?”金晖冷冷的转眸,唇边溢出淡淡的笑弧如冷月清辉。
“晖儿,你也不应该怪他,他是被狼性控制了而已!”
“是吗?”男子再次冷冷的开口,冷淡笑弧不变,“我不怪他,难道怪我自己吗?这么多年来,我受得委屈,母后应该最清楚吧!”
太后轻轻的叹口气,微微的沉默:“如果你还因为远月与云锦的事情责怪瞑儿,母后……”
“不,母后,你搞错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远月,云锦,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可是皇兄……
他抢夺过去又怎样?还不是弃之不用,他就是这样,他痛苦,也不要别人快乐!”金晖越说越气,神情越来越激动,面上的青筋都几乎爆了出来,那双瞳眸之中微微的有了一抹幽幽的红光。
“晖儿,不要让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他终究是你的皇兄,他心中的苦又有谁能理解呢!”太后上前,紧紧的握住男子微微颤抖的手臂。
“孩儿只能答应母后,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那就是不作为!太后一怔,明白金瞑已经失去了金晖这个兄弟。
夜越来越沉了,瞧得眼花缭乱的芽芽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她终于看完了狼性之卷,故事的内容跟鲜于讲的差不多,却遗漏了重要的一点,卷上说,绿眸,狼之眸色,瞳乃灵族之人。
灵族,瞳已经属于其中灵能力比较庞大的灵狼之族,据说灵狼之族操控节气,保护四季正常交替,在金无涯担任族长之前,草原之上曾经干旱两年,寸草不生。
游牧民族没牧可放,那段时间,应该是灵狼一族发生内乱的时候,才致使拥有超灵能力的瞳流落凡间。
具有超灵能力,可以操控大自然,比起靠天吃饭的人类来说,具有何其强大的优越感,而瞳放下这抹优越感,只想要凡人金无涯相守终生。
可是墨祈的存在让她只能屈居一个小妾的位置,她心中郁闷,嫉恨的心被驱使,用超灵能力控制了金无涯,杀死墨祈。
却没有想到清醒过来的金无涯悔恨之下随墨祈而去,当女子站在两人面前,望着心爱的男子抱着一个凡人女子共同赴黄泉时,瞳心中的恨何其强烈,她用全部的灵力贯穿在手心,立下时间最恶毒的咒语,诅咒两族人生生世世不得在一起,否则——
柳芽奋力的盯紧了那上面的触目惊心的血字,久久的不能回神。
血咒?柳芽抚抚脑袋,血咒是最为邪恶。中了血咒的人,不管生死,轮回几世,他的灵魂都会受到血咒的阻咒,永世受尽痛苦。
她担忧的回眸望望沉睡的金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金日,确定金日是不是金狼!
不过金瞑在这儿,金日是永远不敢出现的!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风越来越大,就在柳芽要放弃之时,身后猛然有人影晃动,她惊喜的转眸大叫一声金日,却猛地怔住。
窈窕的身段,一袭洁白的丝质衣裙,外罩同色披风,更衬托出女子那楚楚动人的韵味儿。
“是你?”柳芽有些惊讶,不是说鲜奴的公主被金瞑关进了玉华宫么,怎么这么晚了还可以随意走动?
“是我,来这王朝几日了,就是那日在太后的寿诞之上匆匆见了一面。那天人多,我们姐妹也没有机会说上话!”玉澈柔柔的笑笑。
柳芽回眸瘪瘪嘴,对于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也就没有多理她。
“你还在怪我当时隐瞒自己的身份吗?”玉澈见她态度冷淡,微微的垂眸,上前貌似亲热的开口。
“不会,你是鲜奴公主,本来幽夜罗就是去迎亲的,就算没有我将那问题的答案交给他,你想嫁给皇上,谁都拦不住!”
玉澈抿唇一笑,与柳芽一起坐在石凳上,望望那波光粼粼的菱形湖水。
“你心中就是介意,恼我没有将真实身份告诉与你,恼我利用你!”
柳芽咬咬牙,她一向是一个直性子,见玉澈将话挑明了,自己也就不捂着藏着了。“你知道就好!如果你要嫁给金瞑,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玉澈郡主!”
玉澈沉默,静静的等待着柳芽发泄完毕,她才轻轻的拉了柳芽的衣襟:“我向你道歉好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好吗?”
柳芽回眸,见女子说的真诚,想想自己在这皇宫之中也没有个朋友,既然人家身为公主都亲自道歉了,她再端着架子,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啦!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我初来乍到,在这个大个皇宫之中,竟然连个朋友也没有!”玉澈说着,转而去拉柳芽的小手,柳芽也不好拒绝,两人就坐在月光下,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青青,你在这皇宫之中住的久,应该很了解皇上吧?”
“不了解!”柳芽摇摇头,确实很久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天的时间,可是这二十天之中,发生的事情就仿佛二十年一般,总让她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可是皇上很疼爱你呢!”玉澈微微的嘟嘴,眸光之中迸出一抹羡慕的神采,“听说你是第一个陪皇上过夜的女子,皇上他待你温柔吗?”
柳芽一怔,身为二十世纪的女孩,实在不习惯与一个这样身份特殊的女子谈论这个特殊的问题。
她摇摇头,不想说话。
玉澈的面上再次有些尴尬,昨夜金瞑在凝香居过夜的传闻就像是一把刀一般割在她的身前,她好想知道,那抱着柳芽的是金瞑还是她又爱又恨的金日!
“怎么不说话,是不好意思吗?我们都是姐妹……”玉澈淡淡的开口,内心之中却闪过一抹恼意,如果不是为了金日,她又怎么会这般耐着性子与一个卑贱女子讲话,更何况女子对她还不理不睬。
姐妹?柳芽的嘴角猛地抽搐,谁要跟她是姐妹啊,后宫三千抢一个男人,她不稀罕!她在心中轻轻的碎了一口,于是转眸将女子的话语打断:“如果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你相信吗?”
玉澈一怔,面色微微的有些羞红,“没有发生过什么?”
“对!我与金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柳芽赌气的站起来,望望天色,已经过了三更,看来今晚是等不到金日了,于是闷着头就向回走,也不理睬玉澈。
玉澈站在亭中,远远的望着女子逐渐消失的身影,唇角微翘,闪过一抹苦涩,她这是何苦呢!
凝香居,柳芽一进门就被房间中的形势吓了一大跳,沉睡了一天的金瞑不见了,床榻之上,有个被压得深深的印子,保持着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