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世间所有的女人我都可以让给你,可是……她不行!”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金晖猛然扯紧了柳芽的手臂,但是也是这一妄动,激起了男子的怒气,他猛然化掌为拳,重重的击在金晖的身前之上。
那点点斑驳的血迹散落在青石玉板上,鲜艳的颜色刺痛了柳芽的眼睛。
“金晖!”她猛然将金瞑推开,上前弯了身子将金晖搀扶在身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兄弟?他是你的亲弟弟啊!对金晖这样,对金日……”
“青青!”金晖忍住喷涌而出的鲜血喊住她,可是已经晚了,那感觉背叛的男子的心上又狠狠的被刺了一刀,他将女子毫不怜惜的拎起来,咆哮着在她耳边吼道:“你听着,你不可以再提金日,不可以!墨青青,如果你还想活着,那就不要……”
“提金日是吗?”不知道从哪里鼓出来的勇气,柳芽斜眼冷冷的睨了男子一眼,她奋力的挣开男子的大手,身子缓缓的向后退。
“难道你只能用你的权势来压迫你的朋友,你的亲人吗?
金瞑,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原本以为,你的心是善良的,就算你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可是你的心里或许还住着一个善良的金瞑,可是我错了,是你,让金日战战兢兢的活在黑暗中,是你让金晖妻离家散,你对自己的亲生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别人?你……”
柳芽猛然之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不要让我恨你,请给我保留一丝美好吧!”
柳芽说完,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剥离一般,徐徐瘫软在地上。
愤怒,震惊,仿佛世间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涌上他的脸庞,他的幽眸腾的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恨我?恨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恨我,可是你——不可以!”
他大步上前将女子拉在怀中,一双红艳的唇带着深深的怒气吻了上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响起来的时候,金晖一口鲜血再次吐了出来,他抚着身前,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刻,金瞑面上那五个清晰的指印明确的告诉他,他方才并不是幻觉。
青青她——打了皇上!
面上那火辣辣的感觉猛然像一条火蛇一般窜到了金瞑的心中,望着女子喷着怒火的双眸,他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内心之中那隐藏了许久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他的嘴角猛然缓缓牵出一丝森冷诡异的微笑,眼里的温度冰寒刺骨恍若来至最森冷的地底冰窟,“好,很好!”
他蓦地转身:“将晖王爷抓进天牢,罪名,私通嫔妃!将墨青青杖责三十,丢进暴室!”
“是!”十几名侍卫上前将金晖与柳芽捆绑了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你未免太过分了!”金晖望着男子阴冷的侧脸冷冷的开口。
“过分?当你飞身上来接住她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你的下场!”
柳芽僵住身子,望着面前被仇恨蒙蔽了内心的男人,一股痛意席卷而来。
柳芽被拉出了凝香居,当那重重的仗棍挥舞下来的时候,一种痛彻心扉的悲凉让她缓缓的合上眼,屁股上的痛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她的心。
她猛然觉得窒息,不能呼吸了。
在柳芽被带走的瞬间,金瞑猛然抱紧了头颅重重的磕在地上,那种痛不欲生的刺痛让他不停的在地上滚动。
十指深深的陷入他的金发之中,长长的眼帘轻掩住他的双眸,在眼窝深处打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男子脸色苍白,面上的青筋仿佛也支撑不住压力般的跳动,仿佛有些什么想要破茧而出一般。
痛,深深的痛意模糊了他的理智,男人将身子蜷缩在一起,叱诧风云的王啊,全身上下笼罩在了一种不安与冰冷之中。
他猛然觉察到了生命的微妙,他仿佛快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
这种奇异的感觉来的凶猛却异常的清晰。
芽芽……
最后的时刻,他的脑海之中猛然蹦出这个名字。
芽芽是谁?芽芽是谁?他不知道,不知道,只觉得那样熟悉,那样不舍。
青青……芽芽……
金晖冷冷的望着男子痛苦的脸,一抹阴沉的笑容呈现在他面上。
近了,近了,他要的结果近了!
天光倾泻下来,映照在柳芽她苍白的小脸上,白色的亵衣早已进被鲜血染红,柳芽不能坐着,只能趴伏在潮湿的稻草之上,屁股上的痛一阵阵的袭来,芽芽虚弱的闭着眼,心,麻木了,心中金瞑那张脸也逐渐的模糊了。
囚室的房门打开,一模样白净的公公在十分不耐的翻阅着她的记录。
在发送暴室之前,要根据罪名量刑的,十恶不赦的自然要送去最辛苦,最黑暗的染室。
“青妃?皇宫里什么时候有个青妃?还是通奸的罪名哦,不处死已经是皇上仁慈啦,我们这暴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来的,一个没有登记在册的妃子,我看还是发配染室吧!”
“是,公公!可是她的身上有伤,要不要……”一年轻的小太监低声道。
“伤?进我们暴室的哪一个身上是囫囵的?去,带她去,不然皇上怪罪下来,你我吃得了吗?”
“是!”
昏昏沉沉的柳芽被带往染室。
染室,顾名思义就是浆染布料的地方,连天的布料,一个个盛满了燃料的大缸,那些犯了错的宫人就在那盛满颜料的大池子中,光着脚丫,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日复一日的做着繁重的工作。
染室之中,只有工作、睡觉、吃饭、上茅房这四件事情,犯人们病了,伤了,也没有人管,还是一味的工作,直到你支撑不住逐渐的死去。
进暴室者,九死一生,并不是夸大其辞。
混沌暗红的红水夹杂着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双脚摇摇晃晃的站在染池之中,柳芽急切的想要找一个着力点支撑,但是染池的周围是表情麻木的一群女人,燥乱的长发遮盖住她们的脸额,空气沉闷的宛如地狱一般,嗅不到一丝生机。
柳芽的心中猛然盛满了一种恐惧,也许,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染池之中,立即就有监工的太监前来,在柳芽的背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那沾了冷水的鞭子抽在人的身上无声,却皮开肉绽。
“嗯哼……”柳芽低哼了一声,想要反抗,意识却更是昏沉,只觉得天地之间不停的旋转。
一双粗糙的手臂猛然支撑住柳芽,柳芽抬眸,面前是一张陌生女子的面孔,一双幽幽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琉璃宫,太后专心刺绣的手猛然被扎了一下,鲜红的血液猛然绽放出来,滴落在未绣好的花样上。
“太后……”鱼嬷嬷上前,贴心的将太后的手指放在唇上,用力的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