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殇上前,微微的犹豫之后,猛然出手重重的击在男子的脖颈之上,汗水潺潺的男子猛然陷在重重的昏迷当中。
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莫殇喃喃低语:“主上,对不住,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他说完,用力抱起男子,趁着天色改没有全部的变亮,向允天宫走去。
烛火灭了又亮,直到晨曦微现,清晨清新的空气将红烛熄灭,玉澈这才缓缓的抬眸,愣怔了一晚,仿佛终于从臆想中摆脱出来一般。
“皇妹,你的眼睛……你一夜没睡么?”鲜于踏进房间,望见女子面上那浓重的黑眼圈,不禁微微得一怔。
女子抬眸,幽然一笑,双手撑扶在圆桌之上,缓缓立起身子。
双脚早已经麻木了,她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我扶你!”
“皇兄,你找我有事吗?”玉澈轻轻的捶着麻木的双腿,淡淡的抬眸看他。
鲜于微微一愣,犹豫了两秒:“皇妹,我看我们还是回国吧,昨晚的情势你也见了,那金狼王并没有诚意与我国结亲。
我国虽然国势微弱,可是也不惧他,更何况这次是他理亏,先是在他国界上遇袭,现在又要当众悔婚,他以为我们鲜奴国是这等好欺负的吗?我们回去!”
“皇兄,你先坐下来!”玉澈抬眸望望男子气的涨红的俊脸,微微的抿唇一笑,轻轻的扯扯他的衣襟。
“皇妹,我真的没有你那般的开阔的心胸,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迅速的解决,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我们先行退婚总比让那金狼王随便将我们打发了来的有面子,更何况……”鲜于一顿,转眸问她:“他是你想的那个男人吗?”
玉澈缓缓的点点头,又缓缓的摇摇头,宛如大海一般湛蓝的双眸渐露出一抹迷茫与失望。
“你又点头又摇头是怎么一回事?哎呀,让你急死了!”
“皇兄,你就是这般的性子,遇事总是沉不住气,我们还有一日的时间,真正火烧眉毛了再急不迟!”玉澈淡然开口。
“你……”鲜于照旧急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玉澈缓缓的转眸,太阳升起来了,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一次偶然,竟然让她亲眼目睹了男子蜕变的过程,一个谜样的男子,却更是让她难弃难舍。
“皇兄,派人去查查金狼王朝的历史,我想有些什么……”
金色如丝绸般闪亮的长发,如流水一般静静在他身上流淌,幽绿的眼眸,朦朦胧胧的眼神,带着一抹若即若离,仿佛就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皇上!”莫殇上前,恭敬的行礼。
“昨晚朕记得,应该是在狼园吧?”男子缓缓的眯了眼眸,斜睨了一眼敛眼低眉的莫殇。
“是,皇上,昨晚有刺客进了狼园,皇上被刺客打晕,是莫殇带皇上回来的!”莫殇垂眸,理由是早已经想好的,应对起来也从善如流。
“刺客?一个可以无声无息将朕击倒的刺客?”金瞑冷冷的回眸,眸光之中难掩了怀疑。
“是……看身手,应该是……”
“墨濯?”金瞑的语气猛然之间变得狠绝,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人也就只有墨濯!
“是!”莫殇轻声答道,一种心虚让他的头颅垂地更低。
“抓到了吗?”男子轻轻的转眸看这莫殇,虽然知道依据墨濯的身手,这种几率是微乎其微,可是十年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皇上……属下……”
“好了,知道了,忙了一晚上,你也累了,还是下去休息吧!”
“是,皇上!”莫殇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暂放了下来,劳累了一夜,步子也有些拖沓。
一早,慕容启迪就与皇甫南然、幽夜罗进宫,将联名奏折呈在了皇上的面前。
幽夜罗本来还有一丝犹豫,但是经过昨晚金瞑一番话之后,一大早,不用慕容启迪上门,他自己就主动寻了去。
他不会娶除去那个女子以外的任何女人。
一股由主位之人身上慢慢辐射出来的无形压力让御书房中的每一个人噤若寒蝉,连气喘得也不敢大声,男子身上的阴郁气息越来越浓,浓眉越挑越高,众人的心也越悬越高。
“皇上,是我们金狼王朝迎亲在先,如果将公主另行许配他人,恐怕会遭到人们的非议,说我们金狼王朝言而无信,更何况鲜奴国与我国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的紧张,皇上如果要一意孤行的话……”
慕容启迪微微一顿,三人齐齐跪在地上,“还请皇上三思!”
“三思?”男子魅惑的抿唇一笑,眸光冷冷的落在那奏折之后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签名之上,满朝文武一百多人的签名,三思,他们明明是在逼迫他就范!
“既然你们都商议好了,为什么还要奏请朕?
慕容启迪,朕还真的是低估你了,竟然连皇甫大人都被你拉动,怎么?皇甫大人,你不想做国丈吗?你可知道,现在月妃可是朕最宠爱的妃子呢!”
他缓缓的眯了眼,那宛如苔藓一般的幽绿狭细眼眸,斜睨着皇甫南然!
“皇上,微臣自知女儿驽钝,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昨日玉澈公主进朝,一曲琵琶独奏技压群芳,公主性子温和,知书达礼,如果封公主为皇后,那真的是我金狼王朝之福啊!”
皇甫南然恭敬的跪在地上,言辞之中,心悦诚服,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
“是吗?”金瞑冷冷的挑挑眉,再去瞧幽夜罗,虽然他一句话都不曾开口,可是那禁抿的双唇形成坚毅的弧度,脊背挺的直直的,颇有些桀骜不驯的意味。
“皇上英明,老臣说的句句是实!”
“既然这般,三位卿家就先平身吧,容朕再考虑考虑!”
“谢皇上!”三人对望一眼,见皇上没有当面反对,不禁有些喜上眉梢,跪地行礼之后,纷纷退了出去。
晖王府,满地的枫叶落在青石板的甬道上,金晖就静静坐在这满地的枫叶中一动未动,红红的叶子落了他一头一身,为他笼上了一层半明半昧的暗影。
慕容云锦回府来,忧心忡忡的走进院落,远远的瞧见金晖,眉心微微的一颦,刚要转身,只听的男子淡淡的开口道:“怎么?不想过来聊聊吗?”
慕容云锦一愣,不安的绞动了手中的锦帕,犹犹豫豫的上前:“王爷,昨日陪太后打牌睡得晚,现在云锦困着呢,如果王爷没有重要的事情,云锦想要去休息了!”
“你自然是累了,深更半夜,郎情妾意,又是许久不见,自然累一些!”金晖冷冷的斜睨着女子,阴阳怪气的开口。
“你……你胡说什么?王爷,请不要含血喷人!”慕容云锦的脸猛然涨的通红,她蹬蹬的下了台阶,几步走到金晖的面前,低声道。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自己的王妃给我戴了绿帽子,你怕什么?”金晖半敛了眼帘,抬手取了石桌上的茗茶,缓缓的啜饮了一口,那样自在的神情倒是让慕容云锦更加的不安了。
“金晖,你说话要负责任,昨晚太后要留我住下,你当时也是答应的,如今你这般阴阳怪气的算什么?”慕容云锦气呼呼的将锦帕丢在石桌上,两只圆圆的眼睛布满的瞪着金晖。
“我并没有说什么,两年的夫妻,我们面和心不合,其实你做了什么,我心中一直有数,所以大家还是好聚好散,休书我已经写好了,就放在你的寝室里,从今之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谁都不亏欠谁!”
“你说什么?”慕容云锦站在男子的面前,枫叶飘落,一如她唾手可得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