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兴奋激动得恍惚迷离的宁显荣手忙嘴乱地把李娜剥得只剩内衣内裤的时候,早已埋伏门外的几名全身雕龙画凤的年轻人便踢开了门,骂着先拍好照,再给宁显荣一顿拳脚盛宴,接着又是一通威胁,要把照片送到他们学校去。宁显荣吓得瑟瑟发抖,脑中一片空白,精神早已崩溃。当对方提出赔偿5000元了事时,他头如捣蒜,满口应承。但他在靖宁无亲无故,又不想让同学知他此丑,思来想去,终想到王君头上,只好硬着头皮给徐丹打了电话。哪想王君来后,这事却如此不费分文便轻而易举解决了,宁显荣一时满心感谢,一时又无比庆幸。要是这事真传回东山乡,自己的脸还放哪里呀?
再说王君给徐丹姐回电话时,谨记静姝姐所教“口下留德”的信条,只给徐丹说送钱过去时宁老师又改变主意说不需要这些钱,其余半句未言。他又给李计打了电话说还钱之事,李计说了句“你不把我当兄弟,我还把你当兄弟呢!”便挂断了电话。
王君跑出租车的日子想来都是一个样。十二点前在大街上转悠寻客,然后某个瞬间停车上人问去何处,到城市的某个角落又停车收钱下人,一次又一次如此循环往复。十二点后主要是在夜场或大酒店泊车等客,很多时候等着等着便朦胧入睡了,直到客人敲车窗才被惊醒。值得高兴的是,半月过后,王君终于拥有十多名稳定的乘客。这十多名乘客全是女的,都长得面容姣好,身材苗条,打扮得花枝招展,露腿露胸。王君接了她们的电话接上她们后,便送去了城中大大小小的酒店。有时个把小时后便又要去接回来。有时一去就是一整夜。
这夜凌晨四点,王君接到一名叫吴梅香女人的电话,正以为要他去接送,开口便说道:“你等着!我马上到!”怎料吴梅香在电话中恨恨道:“君弟,今晚有人要吃姐的霸王餐,你能不能上来帮姐讨个公道?”吴君深知她们赚钱的不易,便有了打抱不平之心。他停车上楼敲门进房,便见一头发偏分的男人赤裸着上身坐床头喷云吐雾,见是王君一人到来,看着又年轻身单,很是不以为然。不等王君开口,吴梅香便滔滔倾倒苦水起来:“今晚他是八百包夜。但不知吃了什么药?已经连续要了四次了。我实在受不了,便哀求他给一半钱放我回去,他却分文不给。”王君道:“大哥,出来玩图个开心,何必为此影响彼此心情呢?吴姐她们也不容易,她已让了一步了,你也就让一步吧!这事闹开了对你们都不好。”那男人勃然发怒道:“你算个球,关你什么球事?我既然包了夜,就要玩到天亮,现在就想要钱走人,问我的球要去。”王君知道,此刻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事情是无法解决。便眼露凶光朝男人逼近,左手突然抓住他的右手腕,随即发力后扭,右手虎口卡住脖子,把头按在床上,借被子堵住嘴巴,左手渐自发力,直至男人头冒冷汗,哀求答应才住了手。吴梅香接过男人递来的八百元钱,跟着王君出门下楼,一路硬要塞给王君四百元,王君哪会要她们出卖肉体所得的血泪钱?送她回家后便仍回龙腾大酒店泊车等客。
白日黑夜颠倒的生活,日子更觉匆匆。又是半月后的凌晨一点,王君正在龙腾大酒店门前泊车待客,却见一辆警车停在不远处,车上下来一警察两辅警,相跟着上楼去了。王君不禁猜测,楼上要么是发生什么纠纷,要么是有人举报卖淫嫖娼。一直无客可拉,王君等着等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是被敲车窗玻璃的声音惊醒的,艰难睁开饧涩的睡眼,见是许雅婷,忙按开门锁让她上车。许雅婷一身黑色连衣裙,脖里挂着个杏子大小的翡翠佛祖挂件,粉面涂悲,双眼含愁。如果不是多次接送,王君决不相信一副贤妻良母的许雅婷是做此等皮肉生意的。
两人一路无言。快到她家时,许雅婷突然哀求道:“君弟,姐不想回家,你可不可以陪姐去哪里坐坐?”看着她那可怜模样,王君不忍拒绝,便点头答应了。两人买了些烤串,许雅婷不想在烧烤摊上吃喝,便带回王君家中。吃了串牛肉,喝了两杯啤酒后,徐雅婷却仰靠沙发上无声落泪起来。王君不知所措,只得频频给她递纸巾,连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许雅婷突然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浮木。王君除了拍着她的背连声安慰,也别无他法。哭够之后,许雅婷才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给王君讲述了今晚的遭遇。
原来王君所见上楼的警察辅警是接到卖淫嫖娼举报出警的,令服务员打开房门后,便把正交易的许雅婷和一男人逮个正着。赤身裸体睡在床上的男子吓得面如土灰,穿好衣服的许雅婷不住下跪求饶。男人不是怕罚款,而是怕通知单位。许雅婷却是不惧名声,而是怕罚款。如果丈夫得知今晚她不仅没挣到钱,反而被罚款拘留,不知要遭受多少拳脚施暴。一番苦苦哀求中,警察终于动了恻隐之心,附在她耳上几句密语。许雅婷闻之脸色一边,但还是点头答应了。随后男人被三言两语恐吓之后,交了3000块钱,庆幸万分感恩戴德地小跑出去。留下的许雅婷被三人轮流带进了卫生间,免费服务了三人一个多小时。王君听后咬牙切齿道:“这帮土匪!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许雅婷喝了口酒道:“这样也好!要是被抓去派出所,回家后我才是生不如死啊!”
接下来许雅婷又给王君讲述了她今晚前的种种悲惨遭遇。王君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